荣华富贵安享个数十年,不成问题——
倘若她并不耗损心力。
有风穿堂而过,烛火有一次不得已的摇晃。
当它静止下来,便有一豆烛光如泪滴落。
滴在祁笑身前,是一个光织的人形。
这是两个人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相见。
但祁笑显然并不陌生:“你敢这时候来临淄。”
光织的人形也坐下了,与祁笑隔着巨大的沙盘对坐,好像隔着整个世界:“其它时候来,显不出我的诚意。”
“这诚意不怎么样。”祁笑慢慢地说。
光织的人形注视着沙盘,上面犬牙交错的行军路线,瞧着凌乱复杂,看久了,却有一种残酷的美感。
“这是什么?”来者显然有些惊讶了:“六合战略图?”
祁笑皱壑深深的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只是一些打发时间的无聊的推演。”
“不,不。”光织的人形死死盯着沙盘,摇头赞叹:“太漂亮了。这简直是一次清晰的预言。”
祁笑道:“大名鼎鼎的昭王,也是通晓政略、熟知兵事的。必是霸国高层。”
光织的人形终于抬眼看她:“你还是这么自信、笃定。”
“你确实应该笃定。”被点破了名字的昭王又道:“没有霸国高层的视野,的确无法理解你这幅六合战略图——着实清晰,神霄之后的战争形势,大体跳不出这个框架来。”
“你现在不得不杀我了。”祁笑慢吞吞地道。
昭王看着她,却只问:“你好像知道我会来?”
“三年前的午后,有个年轻人在檐下避雨。七年前有个货郎挨家挨户地磨剪刀,顺便收头发……”祁笑像一个寻常的老人细数从前:“你们已经注视了我很久。”
昭王并不意外,只是赞叹:“你已经没有超凡的力量,但你的意志和智慧,仍在凡躯之中熠熠生辉。”
他毫不掩饰自己的欣赏:“可见人类的光彩,并不会被超凡的风景所掩盖。”
“没有力量,智慧只是空中的楼阁,意志不过风折的草木。”祁笑平静地坐在那里:“若我还是当世真人,平等国还敢三番五次地窥视于我么?若我还是夏尸主帅,你昭王真能这么波澜不惊地坐在我面前?”
“若是你我都没有超凡的力量呢?”昭王注视着她:“你是否能感到平等。”
祁笑也看着他:“智慧的不平等,身份的不平等,力量的不平等,在你眼中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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