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教练停顿了很久。视频通话里只有电流的细微噪音。
“比赛结束,他没有领亚军奖牌,直接消失了。他去了医院,把剩下的钱留给上官,然后买了张不知道去哪里的火车票,开始了自我放逐。”
于教练的声音开始颤抖:
“他去小县城当网管,他故意让自己活在最底层,用肉体的苦行来惩罚灵魂的背叛。大概过了一年,我才找到他,把他带回沈Y。”
“他为什么不回去找芦东和张浩?”
王林雪听到自己的声音在问,很轻,像是怕惊碎什么。
于教练说:
“因为他觉得自己没脸见他们。他背叛了兄弟,背叛了足球,背叛了他们共同的梦想。他用假球玷污了他们最珍视的东西。在他心里,他已经不配再站在他们身边。”
王林雪的眼泪开始往下掉:
“那上官凝练呢?她在等他啊!她一直在等他!”
于教练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他知道。但他更知道,上官的腿伤是他造成的——如果不是为了去看他的决赛,她不会去那个火车站,不会出事。而且,他用假球换来的手术费,在他心里,那钱是脏的,配不上她。”
房间里死一般的寂静。
王林雪坐在椅子上,浑身冰凉。她终于明白了,全都明白了。
为什么耿斌洋总是那么沉默,那么沉重。为什么他眼底有化不开的阴霾。为什么他甘愿当一个器材管理员,隐匿所有锋芒。为什么他看墙上那些海报时,眼神复杂得像隔着千山万水。
那不是怀才不遇,那是自我流放。
那不是等待时机,那是终身囚禁。
他不是不想爱,是不敢爱——因为他觉得自己的灵魂已经脏了,不配去触碰心里那份最干净、最珍贵的感情。
于教练继续说:
“这四年,芦东和张浩已经成了中超顶级球星。他们知道耿斌洋的事吗?他们恨他吗?不,他们从没恨过他。芦东私下找过我很多次,问我有没有耿斌洋的消息。张浩每次喝醉了,都会哭着说‘想老耿了’。但他们尊重耿斌洋的选择——如果他觉得需要时间,他们就等。”
“上官凝练更不用说。腿上的伤疤,她纹了身,是梵文,意思是‘我只属于你,我的爱人’。四年,她从一个普通大学生,逆袭成顶流明星,在无数镜头前公开说‘我在等一个人’。但她从不说名字。她在用她的方式,告诉他:我还在,我等你,多久都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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