腕——那里有处极淡的枪茧,形状说明这人惯用左手。
“忍着。”他低声说,声音轻得像叹息,同时拇指在男人腕间的内关穴上快速按压。
男人的身体几不可察地颤了一下,原本紧绷的肌肉竟放松了些许。周明远知道,这是穴位暂时阻断疼痛信号的效果,最多能撑一刻钟。
“他们想知道什么?”他一边打开药箱,一边用眼角余光观察四周。墙角的通风口有铁栅栏,栅栏的螺丝已经生锈,或许能拧开;门后的挂钩上挂着士兵的步枪,距离手术台大约三步远。
男人的嘴唇动了动,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江防图……他们在找南京外围的布防……”
周明远的手顿了顿。江防图是南京防御的命脉,一旦被日军得到,城破只在旦夕之间。他从药箱里取出银针,指尖翻飞间,七根银针已经刺入男人肩部的穴位,暂时止住了出血。
“中药麻醉需要配伍。”他从药箱底层摸出三个油纸包,分别打开——当归、川芎、曼陀罗,“曼陀罗的剂量要精准,多一分会致命,少一分止不住痛。”
田中次郎坐在角落的椅子上,把玩着那把沾血的军刀:“我相信周大夫的分寸。”
周明远将药材倒进陶碗,用温水冲泡。褐色的药液渐渐泛起泡沫,散发出苦涩的气味。他端着陶碗走到男人面前,假装喂药的瞬间,飞快地在男人耳边说:“第三根横梁有松动,等会儿我数到三,你用尽全力撞向左侧。”
男人的睫毛颤了颤,算是回应。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士兵的脚步声。周明远迅速收回手,将陶碗递到男人嘴边:“喝下去,就不痛了。”
男人仰头饮尽药液,喉结滚动的瞬间,周明远瞥见他后颈处有个极小的刺青——是朵半开的梅花,与他父亲留在银表里的刻痕一模一样。
那是父亲当年在同盟会时的标记。周明远的心脏猛地收缩,指尖的银针差点脱手。
“起效很快。”田中次郎站起身,军刀在掌心轻敲,“现在可以开始了。”
周明远深吸一口气,拿起那把生锈的手术刀。他走到男人左侧,假装检查伤口,左手悄悄握住刑架的第三根横梁——果然是松动的,用力一拧就能脱出。
“我的工具不趁手。”他忽然开口,目光落在门后的步枪上,“需要更稳的手,最好能有个人按住他。”
田中次郎犹豫了一下,对门口的士兵招手:“你,进来按住他。”
士兵应声上前,刚走到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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