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几十里外的棒槌沟,顾家。
天色早已黑透,主屋里却吵翻了天。
孙玉梅等了一整天。
她以为那个小畜生在外面冻上一天,最迟傍晚就会夹着尾巴滚回来,跪地求饶。
可现在,外面都开始起“烟儿炮”了,院子里还是没有半点动静!
没了顾昂,生产队分配的活计,差点要了她和顾山根的老命!
她去挑水,那井口的冰冻得比石头还硬,她砸了半天,手都震裂了,才挑回半担水。
顾山根黑着脸,被迫去伺候那几头猪,还要去修那个被风刮塌的猪圈,这些本该是那个不成器的大儿子的活。
就连一向被当成宝的顾宝,也被分配去砸煤坯、捡柴火。
“妈!我手冻僵了...我肚子还疼呢...”
顾宝哭丧着脸,在屋里直跺脚,不愿再出去,他真的不想再干活了。
“冻僵了也得去!”
孙玉梅气不打一处来,但终究还是心疼,一把抢过他手里的筐,话却是对着空气骂的:
“天杀的白眼狼!自己跑了,把活都留给我们!等他回来,我非扒了他的皮!”
安慰完儿子,孙玉梅积攒了一天的怒火和恐惧彻底爆发。
这顾昂一天不回来,意味着她要多干一天的劳作!
她冲到炕沿边,对着那个闷头抽烟的顾山根尖叫道:
“顾山根!你说话!你不是说他今天肯定回来吗?!”
“人呢?!锅也没了,斧头也没了!明天怎么过?你那个好儿子,是不是死在外面了?!”
顾山根也被这该死的现实弄得心烦意乱。
他也纳闷。
按理说,那个懦弱、老实的大儿子,根本没胆子在外面过夜。
这都一天了,又冷又饿,他怎么还不回来?
“他……他是在跟我犟!”
顾山根被孙玉梅逼急了,猛地站起来,把烟杆在鞋底上“啪啪”磕着。
“他就是犟!以为我这个当老子的会心软去找他?”
顾山根梗着脖子,强行维持着自己的权威。
“我告诉你,不可能!他就那身破衣服,能去哪?
顶多是找了个山洞猫着。等他把那点偷走的苞米面吃完,饿昏了头,自然就回来了!”
顾山根又坐了回去,用一种麻木的、不容置疑的语气,仿佛是在说服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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