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混着炽烈的烦躁,又涌上来。他猛地甩了甩头,像要把这种不安甩走,对着周围吼:“看什么看!都没事干了?散了!散了!”
他的声音沙哑,带着近乎失控的暴戾,工友们吓得不敢多问,纷纷散开,可投向他的目光里,全是惊疑、恐惧和疏远。
陈烬颓然靠在货箱上,左手机械地揉着剧痛的右臂肩膀,眼神空洞地盯着地面。汗水混着灰尘,从他轮廓分明的脸颊滑下来,滴在滚烫的水泥地上,瞬间就蒸发了。他第一次对自己身体里的力量,有了这么清晰深刻的恐惧。这力量到底是什么鬼?它会把自己带去哪里?
……
傍晚,林辰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老城区那间租金便宜的出租屋。白天的课他几乎没听进去,左眼的刺痛、持续的眩晕,还有那种像隔着毛玻璃看世界的扭曲色感,让他没法集中精神。更折磨的是绝对的寂静,像被放逐到孤岛,周围是喧嚣的海,他却听不到一点浪声。他只能更依赖视觉,仔细看教授的口型和板书,才能勉强跟上,这对心神的消耗太大了。
唯一让他有点安慰的,是云策教授教的那套最简单的“凝神”法门。每当眩晕和恶心加剧,他就试着调整呼吸,想象精神力像微光一样,慢慢往内收。过程很难,杂念一堆,左眼的刺痛也总打断意念引导,可试了几次,他确实觉得,那种灵魂要离体的极端难受,有了一丝微弱的缓解。这让他看到了一点希望。
推开吱呀响的房门,一股熟悉的汗味混着廉价烟草味的热浪,扑面而来。房间小得逼仄,窗户开得大大的,可夏日的闷热还是凝在空气里,散不去。林辰一眼就看到陈烬坐在靠窗的旧沙发上,没开灯,整个人几乎融在昏暗的暮色里。他赤着上身,汗水还没干,在微弱的光线下泛着冷硬的光,那条灰白色的右臂无力地垂在身侧,像一截死了的枯枝。陈烬低着头,左手夹着一根燃了一半的香烟,烟灰积了长长一截,快要掉落。
空气中弥漫着极其压抑的低气压。林辰的心微微一沉。他关上门,放下书包,没立刻开灯,借着窗外最后一点天光,走到陈烬对面,拉过凳子坐下。他听不到陈烬的呼吸,但能看到陈烬的胸膛起伏比平时快,还乱,紧绷的肌肉线条和周身散发出的烦躁戾气,几乎要凝成实质,让林辰心里发慌。
“烬哥?”林辰试探性地叫了一声,声音在绝对的寂静中,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空洞。
陈烬没抬头,也没回应,只是猛地吸了一口烟,猩红的火点在昏暗中亮起来,映出他紧绷的下颌线和眼底还没褪去的赤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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