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的夜幕并非纯粹的墨黑,而是被无数人造光源揉碎了浓墨,浸漫成暧昧的暗赭色——像陈年普洱熬到最浓时的汤底,带着几分浑浊的温腻。在这片光污染的包裹下,城市像一台巨大的机械造物,精密运转的齿轮间藏着暗垢:每一条街道是它的脉络,每一栋建筑是它的器官,穿梭其间的车辆与人流,则是维持它“生命”的细胞与养分。
然而,就在这看似井然有序的表象之下,一些异常的“脉冲”正在悄然跳动——如同健康肌体上突然冒出的、肉眼难辨的恶性结节,预示着更深层的紊乱。
南城市中心,一栋外表与周围商业写字楼无异的大厦顶层,寂静与楼下的车水马龙形成鲜明对比。空气循环系统发出近乎无声的低鸣,将温度与湿度恒定在最宜人的区间。光滑如镜的深色大理石地面倒映着天花板内嵌的柔和灯带,墙壁是纯粹的哑光白,没有任何装饰,只有一扇扇紧闭的、标识着不同编号的合金门。
这里是异能量防御局(Interdimensional Energy Defense Agency,简称IDA)南城分部——一个在官方架构中隐去名号、权限却高得惊人的特殊部门。
最深处的指挥分析室内,景象与外界的简约冷峻截然不同。环形空间里,弧形墙壁被巨大的高清液晶屏铺满,屏幕上涌着海量复杂的数据流:卫星云图、城市三维模型、能量频谱分析图,还有无数实时监控窗口——从繁华商圈到僻静小巷,从地铁隧道到高空俯瞰,几乎覆盖了南城的每一个角落。空气中弥漫着仪器散热孔排出的微弱热风,混着臭氧与消毒水的冰冷气味,像某种未说出口的警告。
李铭哲坐在环形控制台的中心位置,身体陷在符合人体工学的黑色座椅里,肩背微微佝偻。他三十五六岁年纪,戴着一副无框眼镜,镜片后的双眼熬出了细密的血丝,却仍像鹰隼般锐利。一身IDA统一的深灰色制服裹着他的身体,材质特殊,既能防尘防静电,据说还能微弱屏蔽某些能量波动。他的手指在布满快捷键和触摸板的控制台上翻飞,调取、比对、分析着海量信息,手边躺着空的浓缩咖啡胶囊铝壳,旁边是半瓶喝剩的纯净水——瓶身凝着细小的水珠,像他此刻紧绷的神经。
他的工作,就是从这看似杂乱无章的信息海洋中,捕捉那些不符合常理的“异常信号”。过去72小时,尤其是“极光之夜”爆发以来,他的神经像被一根无形的线拽着,始终绷得紧紧的。
“铭哲,汇总报告出来了吗?”低沉而富有磁性的男声从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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