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慌如同冰水浇头,但求生的本能却让张辰的头脑在瞬间的空白后,异常清晰地运转起来。不能坐以待毙!范无救若是倒了,他必定随之覆灭。必须做点什么,哪怕只是挣扎。
接下来的几日,张辰将自己关在屋内,对外称病。他仔细复盘了自还阳后处理过的每一个亡魂,尤其是那几个可能引起注意的“硬骨头”。他铺开纸张,用只有自己能看懂的符号,记录下每一个亡魂的姓名、执念、化解方式、大致地点和时间。他要找出可能被追查的线索。
同时,他通过那面时灵时不灵的铜镜,与如同热锅上蚂蚁的范无救保持着断断续续的联系。沟通变得极其困难且危险,范无救那边似乎总有眼睛盯着,每次传讯都言简意赅,充满暗语。
“账房先生查旧账,要凭据。”——判官在追溯引渡记录,需要详细的“工作报告”。
“货单对不上,缺了入库签字。”——某个亡魂的引渡流程在官方记录上有漏洞。
“东街当铺的印鉴,或许能用。”——伪造证据的方向或可利用某个已记录在案、但细节模糊的亡魂信息进行填充。
张辰心领神会。他凭借记忆,开始“创作”一份份详尽的“引渡报告”。他利用自己对地方志、民间传说的了解,将那些亡魂的执念与阳间某些未被证实或已模糊的悬案、轶事巧妙勾连。例如,将那个****的士兵亡魂,与五十年前一场县志中仅一笔带过的边境摩擦联系起来,并“回忆”出该士兵的姓名、所属部队(自然是查无实据的),以及其执念在于未能将阵亡同袍的遗物送回故乡。
他将这些精心编织的“细节”通过铜镜传递给范无救。范无救则在地府那边,利用职务之便,小心翼翼地篡改或补充卷宗记录,将张辰的“创作”融入官方档案,制造出这些亡魂是他历经艰辛、多方调查后才成功引渡的假象。这是一场跨越阴阳的造假行动,赌的是判官不会为了几个“已解决”的亡魂而耗费巨大精力进行穿透式核查。
数日煎熬般的等待后,铜镜再次传来范无救的讯息,这次,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虚脱:
“初审……过了。账面上……抹平了。”
张辰瘫坐在地,浑身被冷汗浸透。第一步,算是踉跄迈过去了。
然而,范无救接下来的讯息,却让这短暂的松懈瞬间消失:
“但崔判官……疑心未消。他说……‘事出反常必有妖’。已下令……巡案司增设‘阳间观察岗’……你务必……万事小心……近期勿联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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