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顿下来后,荀彧并未久留,嘱咐他好生休息,若有任何需要,可直接派人到尚书台寻他,便告辞离去。
府中仆役皆是生面孔,恭敬而沉默。关羽挥退众人,独自坐在空旷的正厅中。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新宅特有的、混合着漆木和灰尘的气味。一种难以言喻的孤寂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缓缓将他淹没。
离开了熟悉的战场和曹营同僚,置身于这看似平静,实则暗藏机锋的许都,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不适。那萦绕不去的虚弱感,在此刻显得格外清晰。
他下意识地运转气息,试图驱散那种不适,却惊讶地发现,自身的气血运行,似乎比以往凝滞了些许,仿佛经脉中掺杂了什么无形无质、却又真实存在的“杂质”。这感觉极其细微,若非他修为精深,几乎无法察觉。
“是伤势的缘故吗?”他眉头紧锁,心中疑窦丛生。
……
皇城,寝殿。
药草的苦涩气味弥漫在空气中。年轻的汉献帝刘协躺在龙榻上,面色苍白,嘴唇干裂,不时发出几声虚弱的咳嗽。他确实病了,而且病得不轻。自被曹操迎奉到许都以来,他就像一只被精心饲养在笼中的金丝雀,看似尊荣,实则毫无自由,终日活在无形的压力之下。这病,三分是身,七分是心。
太医令吉平刚刚为皇帝诊完脉,眉头紧锁。皇帝的病,忧思过度,郁结于心,非寻常药石可速效。
“吉爱卿,朕的病……还能好吗?”刘协声音微弱,带着一丝这个年龄不该有的绝望。
吉平心中一酸,连忙躬身道:“陛下乃真龙天子,自有百灵庇佑,只需安心静养,定能康复。”他顿了顿,压低声音,“只是……陛下还需放宽心怀,切莫过度思虑,伤了龙体啊。”
放宽心怀?刘协嘴角泛起一丝苦涩。这许都,这天下,让他如何放宽心怀?
就在这时,一名小黄门悄步进来,低声禀报:“陛下,车骑将军董承、昭信将军吴子兰、长水校尉种辑等在殿外求见。”
听到董承的名字,刘协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极细微的光亮,但很快又黯淡下去。他挥了挥手:“宣。”
片刻后,董承、吴子兰、种辑等几位身着朝服的大臣躬身入内。他们皆是国舅董承一党,自诩为汉室忠臣,对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的行为深恶痛绝。
“臣等叩见陛下,愿陛下早日康复!”几人跪地行礼。
“众卿平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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