辕门射戟的余波,在曹营中荡漾了数日方才渐渐平息。
那一箭的风采,已成为所有目击者心中难以磨灭的印记。司空曹操的形象,在文韬武略之外,更蒙上了一层近乎神异的色彩。而关羽,也因曹操那“借尔目光,共定此戟”的话语,被无形地绑上了曹营的战车,再无回头路可走。
他不再深居简出,开始真正参与到曹营的军务之中。每日点卯、巡营、参与军议,一丝不苟。沈渊顺势任命他为偏将军,赐爵汉寿亭侯,虽仍是虚衔,却代表了正式的接纳与极高的荣誉。
关羽接受了。他骑着赤兔马,穿行于军营之间,那抹耀眼的赤红与挺拔的绿色身影,逐渐成为曹军将士熟悉的一道风景。他依旧沉默寡言,但与张辽、徐晃等将领的交流明显增多,偶尔甚至会就排兵布阵、骑兵冲杀等话题,提出一些犀利而独到的见解。
他在努力适应新的身份,用繁忙的军务和武人的交流,来填补内心深处那块因信念崩塌而留下的巨大空洞。只是夜深人静时,他偶尔会抚摸着冰冷的青龙偃月刀,望着案头那盏跳跃的孤灯,丹凤眼中会闪过一丝无人察觉的落寞与追忆。桃园的誓言,大哥的音容,三弟那粗豪的嗓门……这一切,真的都成了过往云烟了吗?
这一日,军议之上,气氛颇为凝重。
巨大的牛皮地图悬挂在中央,荀彧手持竹杖,指向河北之地,声音清越而带着忧虑:“司空,袁本初吞并公孙瓒,尽收河北四州之地,带甲百万,粮草堆积如山。其麾下谋臣如雨,猛将如云,颜良、文丑更是有万夫不当之勇。近日探马来报,袁绍已开始在黎阳集结兵力,打造战船,其意……恐在南下,与我军决战于官渡。”
官渡二字一出,帐中诸将神色皆是一肃。尽管早有预料,但当这决定北方归属乃至天下走势的决战阴影真正笼罩下来时,那股无形的压力依旧让人喘不过气。
夏侯惇独眼圆睁,声如洪钟:“怕他作甚!袁绍外宽内忌,好谋无断,兵多而不精,将骄而政令不一!百万之众,不过是土鸡瓦狗!他若敢来,定叫他有来无回!”
他勇猛过人,此言一出,倒也提振了几分士气。
但沈渊知道,历史上的官渡之战,曹操赢得何其凶险,几乎是在悬崖边上走了一圈。他必须做好万全准备。
“元让(夏侯惇)勇气可嘉。”沈渊微微颔首,目光却扫过帐下诸将,最后落在一直沉默的关羽身上,“然,袁绍势大,不可小觑。颜良、文丑,皆河北名将,骁勇异常,何人敢为先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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