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推进线】
2031年9月,杭州研讨会第三天,“文明理念的源头与分流”专场。
相较于前两日的针锋相对,第三天的会场气氛呈现出一种更深沉的思辨张力。议程聚焦于各大古代文明的宇宙观、人神关系及社会伦理基石。华夏“文明复兴研究院”选择在这个场次,首次系统性地向国际学界抛出其重构华夏文明精神内核的核心论述系列之一:《“敬天法祖”:一种基于自然经验与历史理性的非神学伦理实践体系》。
报告人并非陈思源或林薇,而是一位研究院内专攻先秦思想史与礼制研究、在国际汉学界也享有声誉的老先生,姓唐。唐先生年逾古稀,头发花白,但精神矍铄,穿着一身朴素的中山装,站在发言席上,不疾不徐,声音却自带一种浸润书卷的厚重感。
“诸位同仁,”他开场便直入主题,“长期以来,‘敬天法祖’被不少西方观察者乃至部分现代国人,简单地归类为‘祖先崇拜’或‘自然崇拜’,进而与‘原始宗教’、‘迷信’乃至‘专制思想基础’等标签混为一谈。今天,我希望通过文本细读、制度分析和跨文明比较,尝试澄清这一贯穿华夏数千年文明史的核心观念,其背后蕴含的,实则是一套高度理性化、经验化且极具实践智慧的人文主义操作系统。”
大屏幕上首先展示的是甲骨文、金文中“天”与“祖”的字形演变,以及《尚书》、《诗经》、《周易》等早期经典中关于“天”与“祖”的论述摘录。
“‘天’,”唐先生指着屏幕,“在华夏早期语境中,固然有神秘莫测的一面,但更多时候指向‘自然之天’、‘命运之天’、‘义理之天’。它并非如奥林匹斯诸神或亚伯拉罕上帝那样,是一个具有明确人格、意志、喜好,并能直接干预具体人事的‘主宰者’。‘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荀子·天论》),‘天何言哉?四时行焉,百物生焉’(《论语·阳货》)。天,更像是宇宙运行的客观规律、生生不息的自然力量、以及某种超越个体经验的、有待认识的宏大秩序。”
他切换画面,展示周代礼器、祭祀遗址的考古图片,以及《周礼》、《仪礼》中关于祭祀仪轨的记载。“‘敬天’,并非出于对喜怒无常之神灵的恐惧式献媚,而是对这套宏大、客观、生生不息的宇宙自然规律的‘敬畏’与‘效法’。观察天象以定农时(历法),体察地理以利民生(水利、筑城),其思维起点是‘观察-总结-应用’,目标是‘参赞天地之化育’,实现人与自然的和谐共生。这是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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