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线】
2026年7月,北京基因组研究所。
林薇站在实验室的自动测序仪前,屏幕上的碱基序列像瀑布一样滚动。她的手指悬在键盘上方,迟迟没有敲下确认键。
最后一批数据。
来自甘肃、陕西、山西、河北、山东五个省的3789份男性Y染色体样本。
这些样本的采集跨越三年——她以“汉族地域遗传结构多样性研究”为课题申报,实际暗中构建的是一个覆盖北方主要汉族聚居区的父系基因数据库。采样点经过精心选择:有明初山西洪洞大槐树移民的后裔聚居地,有宋元时期军屯遗存的村落,有唐代藩镇割据时期形成的地方家族,甚至还有几份据称是明宗室后裔的家系样本。
所有这些样本,都将汇入她已经拥有的庞大数据库:南方六省4211份,西南三省2055份,加上历史文献中提取的古人骨DNA数据(主要是新石器时代到汉代),总样本量超过一万。
一万份Y染色体的故事。
Y染色体是父系遗传的忠实记录者。它不像常染色体会在每一代发生重组,而是几乎完整地从父亲传给儿子,只在极少数位点发生突变。这些突变就像刻在血脉里的时间戳,可以追溯一个男性谱系在数千年甚至上万年的分化与迁徙。
林薇要做的,就是用这些时间戳,画一幅汉族父系基因的“迁徙地图”。
更关键的是,检验一个假设:汉族的主体结构,是否在历史上多次的北方民族南下、王朝更替甚至外来征服中,保持了惊人的连续性?
主流学界对此存在争议。传统观点认为,汉族是多次民族融合的产物,基因构成复杂;但近年来也有研究指出,汉族父系基因的主体(O-M175及其下游支系)在新石器时代晚期就已形成基本格局,后世虽有融入,但主干稳定。
然而,这个“稳定”到什么程度?有没有被大规模替代过?
尤其是明清易代——那场导致人口锐减、江山变色的巨变,是否在基因层面留下了“征服者替代”的印记?
林薇深吸一口气,敲下确认键。
测序仪发出轻微的嗡鸣,开始工作。结果需要十二小时。
她离开实验室,回到办公室。桌上摊开着论文草稿,标题是《基于大规模Y染色体测序的汉族父系遗传结构历时性分析》。
摘要已经写好:
“本研究通过对10355份现代汉族男性Y染色体全序数据及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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