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老东西,但具体是啥,我也说不准。”
陈思源深吸一口气:“刘伯,这个……您多少钱出?”
老头伸出三根手指:“三百。连这几本书一起。”
“我只要这几张纸。”
“那也得两百。光这纸就老得够呛。”
陈思源没有还价。他从钱包里抽出两张红色钞票——这是他这个月剩下的生活费的三分之一。
刘伯接过钱,把散页重新用报纸包好,装进一个皱巴巴的塑料袋:“小陈啊,我多嘴问一句,你研究这个干啥?现在年轻人谁还看这些老古董。”
“专业需要,”陈思源含糊地说,“我是学历史的。”
“历史……”刘伯摇摇头,露出一口被烟熏黄的牙,“历史这东西,谁说得清呢。我爷爷那辈人还说,以前家里有本更老的账本,康熙年间抄家的时候给烧了。可惜了。”
“康熙年间抄家?”
“谁知道呢,老辈人传下来的话。”刘伯摆摆手,不愿再多说。
陈思源提着塑料袋离开摊位。走出十几步,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刘伯已经坐回小马扎上,低头继续擦拭那本《赤脚医生手册》,仿佛刚才那场交易从未发生。
市场里人声鼎沸,一个摊主正在高声叫卖“清代青花碗”,另一个摊位前围着几个人在争论某枚铜钱的真伪。
陈思源握紧手中的塑料袋,加快脚步穿过人群。
三
回到出租屋时,天已经黑了。
陈思源小心地取出那几页纸,铺在书桌上,打开台灯。暖黄的光线下,纸张的纹理清晰可见——那是手工造纸特有的不均匀的纤维分布。墨色已经氧化发灰,但字迹依然可辨。
他戴上白手套,用手机拍下每一页的高清照片,然后打开电脑,开始逐字录入。
文字并不连贯,像是从某个更大篇幅的记录中撕下来的片段。主要内容是关于明末东南沿海卫所的武备检查报告,但其中夹杂着一些看似无关的记载:
“……有老兵言,嘉靖年间,闽省曾造巨舰,可容千人,帆若垂云。今不复见。”
“……火药库潮湿,责守库官。然库官诉:修缮银两三年未拨。”
“……见遗矢铁弹,重二十八斤,铭文‘威远’,疑是嘉靖旧物。”
录入到第三页时,陈思源的手指停住了。
这一段记录的口吻变了,不再是客观的检查报告,更像是私人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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