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通州码头。
空气中弥漫着河水特有的腥味、货物搬运的汗味以及各种香料药材混杂的复杂气息。数以千计的漕船、商船、客船密密麻麻地停泊在宽阔的运河河面上,桅杆如林,帆影蔽日。脚夫们喊着粗犷的号子,扛着沉重的麻袋、木箱,在跳板上下穿梭,如同忙碌的蚁群。税吏、牙行、帮派分子穿梭其间,眼神锐利地扫视着每一艘靠岸的船只,寻找着属于自己的利益。
这里是大业王朝的漕运咽喉,南粮北运的终点,也是帝国财富与欲望交织沸腾的漩涡中心。
墨渊与老赵扮作来自南方的丝绸商人,住进了码头附近一家名为“悦来”的中等客栈。客栈人来人往,消息灵通,正是打探情报的好地方。安顿下来后,墨渊并未急于接触那位惶惶不可终日的通州仓王副使,而是让老赵带着银钱,混入码头的人流中,从最底层的脚夫、船工、小贩口中,搜集最原始的信息。
真正的线索,往往藏在市井的流言蜚语和最不起眼的细节里。
墨渊自己则坐在客栈二楼的雅间,临窗而坐,看似在悠闲品茶,实则《幽冥录》悄然运转,强大的感知如同无形的蛛网,捕捉着客栈内外各种嘈杂声音中有价值的部分。争吵、议价、吹嘘、抱怨……无数信息碎片涌入他的脑海,被迅速筛选、分析。
“听说了吗?前几天的‘鬼船’事件……”
“嘘!小声点!不要命了?漕运衙门正查得紧呢!”
“怕什么?又不是咱们干的!听说那船上的粮食,就像被水鬼拖走了一样,连船板都没坏!”
“我看是内鬼!押运的孙队正平时就不是个好东西,赌债欠了一屁股……”
“内鬼?那怎么连人也失踪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
“哼,这通州地界,水深着呢!丢了漕粮,倒霉的还不是咱们这些下面的人?王扒皮这几天脸都是绿的,到处咬人呢!”
零碎的对话,印证了之前的消息。漕粮失踪得诡异,内部倾轧严重,仓官王副使(看来绰号王扒皮)压力巨大。而那个失踪的孙队正,似乎是个突破口。
傍晚,老赵带回更详细的情报。
“公子,打听清楚了。失踪漕船编号‘丙字柒佰零叁’,是条老船,归属漕帮‘南漕’一脉的‘义字堂’管辖。船老大叫李老栓,是个老实人,这次也失踪了。押运的孙队正,名叫孙德海,好赌,据说欠了‘义字堂’三当家,‘笑面虎’刘一手不少银子。”
“义字堂……刘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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