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他们的怨念与鲜血混合,形成了这片终年被灰黑色雾气笼罩的死亡之地。
凌寒霜站在峡谷边缘,低头看去。
谷底,密密麻麻的阴魂如潮水般涌动。它们大多保持着死前的模样——穿着残破的铠甲,握着锈蚀的兵器,眼中燃烧着幽绿的火焰。有些在无声厮杀,有些在茫然徘徊,还有些聚在一起,像在举行某种诡异的仪式。
数量……多到令人窒息。
凌寒霜能感觉到,身体深处那股对阴魂怨念的“渴望”,在看到这景象时骤然增强。像饿了三天的野兽看到鲜肉,本能地在嘶吼、在催促。
但她没动。
她在看那些阴魂的脸。
即使隔着这么远,她依然能辨认出一些细节——那个独眼的士兵,死前还在试图捡起地上的军旗;那个年轻的将领,胸口插着三支箭,却依然保持着冲锋的姿势;甚至还有一个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的少年兵,蜷缩在角落里,抱着膝盖瑟瑟发抖……
他们都曾是人。
都有父母、有爱人、有梦想。
而现在,他们只是……食物。
“我做不到。”凌寒霜低声自语。
她握紧霜月剑,剑身冰凉,却无法驱散心中的寒意。
转化之后,她的情感在钝化,但记忆没有消失。她记得守城试炼中,那些为了保护妇孺而自愿留下的老人;记得长乐公主残魂最后解脱的微笑;记得断天涯和阿月相拥而逝时,眼中那化不开的悲伤。
这些记忆像钉子,将她残存的“人性”牢牢钉在原地。
她不能。
至少……不能这样。
“你在犹豫。”
一个声音忽然从身后传来。
凌寒霜猛地转身,霜月剑已横在身前。
但站在她身后的,不是敌人。
是李慕白。
天机阁的书生不知何时也来到了峡谷边,他手中捧着一卷新的玉简,正低头记录着什么。见凌寒霜转身,他抬起头,推了推鼻梁上不存在的眼镜——这似乎是他的习惯动作。
“李道友。”凌寒霜收起剑,“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李慕白走到她身边,望向谷底,“顺便……给你一个建议。”
“什么建议?”
“不要直接吞噬完整的阴魂。”李慕白说,“那样会吸收它们的记忆和执念,时间长了,你的意识会被污染。你可以只吸收‘怨念精华’——那些纯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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