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砍的。当年他在祠堂罚跪,这老头端来一碗热姜汤,一句话没说,只用那只伤手轻轻拍了拍他肩膀。
现在他也一句话没说,只看着他,眼神沉得像井水。
陈无咎点头:“东西都在。”
老管家伸手:“令牌拓片可全?”
“全。”他递上油纸包,“火漆没破。”
老管家接过,指尖一抹封印,确认无误,又翻开一角,扫了眼里面的地图和密账。他没多问,只说了句:“走水路,经漕帮旧线,今夜子时必达御前。”
说完转身,身影消失在新开的暗门里。
陈无咎站着没动。
他知道这一包东西多重。蛮族布防图能救三万将士命;邪教仪式记录能让太子党羽当场崩盘;四大家族的资金往来密账?那是能把半个朝廷掀翻的炸药引信。
可他没拦,也没问怎么送。
信得过的人,不用啰嗦。
暗卫还在旁边候着,其中一个开口:“公子,北门已备马车,可连夜出城。”
陈无咎摇头:“我不走。”
“可太子通缉令已发遍五城,各坊宵禁加严,您留在城里太险。”
“正因危险,才不能走。”他笑了笑,“他们以为我拼命逃,其实是送信。现在信走了,我反倒最安全的地方就是眼皮底下。”
那人皱眉还想劝,却被另一个暗卫拉住。
陈无咎活动了下肩膀,伤口还在抽疼,但不影响动手。他问:“城里有没有安静的地儿?荒废的那种,没人敢去。”
“东城义庄?”一个暗卫迟疑道,“早年阵亡将士停灵的地方,后来闹鬼,百姓绕着走。”
“就那儿。”他拍拍衣服,“还得靠点风向,我要听动静。”
“义庄在皇城东南,属巽位,常年有东南风,哨鸽易落。”
“行。”他点头,“给我留条暗道,再派两个人守外围,别露脸。”
半个时辰后,他站在义庄大殿里。
屋梁积灰,灵位东倒西歪,供桌塌了一角。他踩着碎瓦走到主位前,拨开蛛网,看见一块残碑,上面刻着几个模糊字迹:“忠魂不灭”。
他坐下来,靠着柱子,从怀里摸出一把小刀,开始削木片。
刀是北岭带回来的,柄上缠着褪色红绳。每杀一个人,他就刮掉一点锈迹。现在刀身锃亮,映得出人脸。
他削得很慢,一刀,又一刀。
外面忽然传来打更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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