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狗走后,庙里更静了。
陈无咎没急着动,手指还捏着那截带密语的骨头。他把它翻过来,对着月光看了两眼,刻痕不深,但手法老道,是北疆军营传令兵用惯的“三棱凿”,专在箭杆上打记号的那种。这玩意儿出现在城西破庙的狗嘴里,比什么密信都来得狠——说明敌情已经压到眼皮底下,连最底层的情报链都被咬断了。
他把骨头塞进袖口,顺手摸了摸怀里密探的鼻息。还在喘,就是太弱,像风里快灭的灯。这人能活到现在,全靠一股死忠劲儿撑着,可再这么拖下去,不用敌人动手,他自己就得交代在这破庙里。
“醒不了也得扛回去。”陈无咎低声说,不是安慰谁,是给自己定调子。
他站起身,先绕着废庙转了一圈。这地方看着破,其实有门道:东墙塌得整齐,像是被重物撞过;西边神龛底下有道暗缝,踩上去地面微颤,估计通着地窖。他顺手捡了两块碎砖,摆在门口和供桌底下——有人进来,碰倒砖头就会出声。
安顿完这些,他盘腿坐下,闭眼调息。
体内的乱劲还没散。杀之精粹像烧红的铁水,在经脉里来回冲刷,丹田那道灰色符纹倒是稳住了,可每次他想把精粹往灵力海里导,封印就轻轻一震,像是警告他别乱来。祭坛那边也不消停,裂缝里的红光忽明忽暗,跟呼吸似的。
“行,你们俩爱斗斗去,”他睁开眼,“我先把正事办了。”
他从怀里掏出那张裂开的黄符。符纸边缘焦黑,中间一道细缝,像是被什么东西从内部撑开的。他指尖刚碰上去,胸口就是一烫,祭坛那边立刻有了反应,一股暖流顺着脊椎往上爬,竟把乱窜的精粹压住了一瞬。
“你还真护我?”他盯着符纸,“不是封印,是保命符?”
话没说完,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画面——荒原、断剑、染血战袍。那背影他没见过,可那股杀意,跟他体内祭坛一模一样。
他甩了甩头,把幻象赶出去。现在不是琢磨这个的时候。
他把黄符重新塞进衣襟,开始理线索。
第一桩事:蛮族集结。密探亲口说的,粮道断了,军报压着不发,还有人给蛮族送兵器。这不是边境摩擦,是蓄谋开战。
第二桩事:青楼围杀。四大家族的死士,八人锁灵阵,刀出鞘的时机分毫不差,明显是蹲点等他。可他去听雨轩,除了老管家,没人知道。
第三桩事:骨刻密语。狗啃过的骨头,军中暗记,出现在他藏身之地。说明要么追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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