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站起来。
“乡亲们,”他说,声音不大,可每个人都听得见,“武汉丢了,可中国没丢。咱们店子上还在打,襄阳还在打,湖北还在打。只要还有一个中国人站着,中国就不会亡!”
没人说话。可眼神变了,是那种“拼了”的眼神。
泽喜看着弟弟。这个从小病弱,说话细声细气的弟弟,现在站在那儿,像一根钉子,钉在这片土地上。
钉住了人心,钉住了希望。
“泽全说得对。”泽喜站起来,“武汉丢了,咱们再抢回来。一年抢不回来,抢两年。两年抢不回来,抢十年。咱们这一代抢不回来,儿子抢,孙子抢。总有一天,能把日本人赶出去!”
“对!赶出去!”
喊声在山洞里回荡,震得洞壁上的土簌簌地掉。
民国二十八年(1939年)到民国二十九年(1940年),是最难的两年。
日本人实行“三光政策”——杀光、烧光、抢光。店子上周边十几个村子,被烧了一半,死的人,填满了汉水。
泽喜的游击队,也死了不少人。五十多人,打到后来,只剩三十几个。没吃的,就吃草根,吃树皮。没子弹,就用石头砸,用刀砍。
可他们没散。像石头缝里的草,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泽喜在这两年里,学会了真正的打仗。不是砌墙,是一砖一瓦地,把日本人砌进坟里。他带着人,挖地道,设陷阱,打伏击。一次杀一个,一次杀两个,积少成多。
到民国二十九年秋天,店子上周边的日本兵,不敢单独出门了。出门必须成群结队,还得带着狗。
可狗也没用。泽喜会学狗叫,学得以假乱真。日本人的狗听见,以为是同类,跑过来,被一刀宰了,炖了吃。
肉香飘出山洞,乡亲们好久没吃肉了,吃得满嘴流油。
“四哥,”陈小狗啃着狗腿,“你说,这仗,还得打多久?”
“打到赢为止。”泽喜说。
“可咱们……还能赢么?”
“能。”泽喜很肯定,“你看见没,日本人没以前凶了。以前一个日本兵敢追咱们十个人,现在十个日本兵不敢追咱们一个人。为什么?因为他们怕了。他们人越打越少,咱们人越打越多。时间在咱们这边。”
陈小狗似懂非懂,可相信四哥。四哥说能赢,就一定能赢。
民国二十九年腊月,泽全结婚了。
姑娘是十一队易家的,叫易秀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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