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觉得,这是小川写的?”他问,声音有些发紧。
“老朽不知道。”杜先生实话实说,“但能背出这样的诗句,能问出‘青楼规矩比宫廷’、‘花魁类比祭祀’这种问题的人……不可能是个纯粹的纨绔。”
他顿了顿,看着林天霸:“将军,您真的了解令郎吗?”
林天霸没有回答。他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脸上露出疲惫的神色。
许久,他才睁开眼:“先生要走了?”
“是。”杜先生说,“老朽留在这里,也无益。林公子既然选择藏,老朽便不该再窥探。”
“先生失望了?”林天霸问。
“失望?”杜先生苦笑,“不,老朽不失望。老朽只是……只是觉得可惜。”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
“将军,您知道老朽最喜欢教什么样的学生吗?”他忽然问。
“什么样的?”
“有才华,又有心气的。”杜先生说,“才华可以培养,心气却是天生的。林公子有才华,也有心气——虽然他用荒唐掩饰,但老朽看得出来。”
他转过身,看着林天霸:“可这样的才华,这样的心气,却要深埋起来。老朽看着……心疼。”
林天霸沉默了。
书房里只有窗外竹叶的沙沙声。
“先生。”良久,林天霸才开口,“有些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简单。”
“老朽知道。”杜先生点头,“所以才要离开。有些真相,知道了反而麻烦。有些锋芒,看见了反而危险。”
他走回桌前,拿起那张纸,轻轻撕成两半,又撕成四半,再撕成碎片。纸屑落在桌上,像雪。
“这四句诗,老朽忘了。”他说,“将军也忘了吧。”
林天霸看着那些纸屑,嘴唇动了动,最终只说出一句:“先生保重。”
杜先生深深一揖,转身走向门口。手搭在门把上时,他忽然停住了。
“将军。”他没有回头,“若有一天……若有一天时机到了,请让林公子……做他想做的人。”
说完,他推门出去了。
林天霸一个人坐在书房里,看着桌上那些纸屑。阳光照在上面,白得刺眼。
他伸出手,拈起一片碎片。上面只有一个字——“年”。
伪装待时年。
他忽然想起了很多年前,李先生离开时说的话:“少公子不成器,反倒是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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