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饼子小心揣进怀里,“留着,晌午给腿伤的老吴,他两天没进食了。”
帐内,朱由榔没客气,撩起袍角坐在那唯一平整些的树墩上。
树墩表面粗糙,硌得慌,但他面不改色。
帐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草药味和血腥气混合的气息——角落里堆着些染血的布条,还没来得及处理。
李定国和几名主要将领站在一旁,个个身带伤痕,甲胄残破。
副将王玺左臂缠着渗血的布条,每一次呼吸都会牵动伤口,让他不自觉地皱紧眉头。
总兵王三才脸上有一道新鲜的血痕,从眉骨斜拉至颧骨,已经结痂的伤口随着他说话的动作微微颤动。
游击将军马进忠拄着一根木棍,右腿显然受了伤,站立时身体微微倾斜,左脚承受了大部分重量。
“伤势如何?”朱由榔看向马进忠的伤腿,目光中带着关切。
马进忠连忙挺直身子,木棍在泥地上留下一个深坑:“回陛下,不妨事,只是箭伤擦过,未伤筋骨。”
但他苍白的脸色和额角的冷汗出卖了他真实的状况——那箭伤恐怕已开始溃脓。
朱由榔点头,目光扫过众人:“都找地方坐吧,不必拘礼。”
几个将领面面相觑,最后还是王玺率先找了个稍平整的石头坐下。
他动作有些僵硬,落座时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右手下意识捂住左臂。
“王副将的伤要紧吗?”朱由榔又问。
王玺咧嘴一笑,露出被硝烟熏得微黄的牙齿:“陛下放心,这点伤对咱们行伍之人算不得什么。”说着,他下意识摸了摸左臂的伤口,布条上渗出的血迹已呈暗红色,“就是天热,伤口痒得厉害,老想挠。”
这时,帐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名斥候满身尘土闯了进来,单膝跪地时扬起一片灰尘。
“晋王!北面哨探回报,清军有一支运输队正往山下来,押运的车辆沉重,辙印深达三寸,拉车的马匹口吐白沫,看样子是运送火炮的!”
帐内气氛骤然一紧。
李定国眉头紧锁,手指敲打着腰间佩剑——这是他的习惯动作,思考时总爱敲击剑鞘:“车队规模?护卫多少?”
“车辆约二十余架,护卫骑兵三百左右,步兵看不清,林子里还有伏兵迹象。”斥候语速很快,“他们行进缓慢,一个时辰只走五里地,但方向明确,就是冲着咱们东面山道来的!”
李定国挥手:“知道了,继续监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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