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蔫瞪了他一眼,声音压得更低:
“陛下坐在这儿,就是给咱们定海神针!”
“你想想,陛下都不跑,咱们慌什么?”
“这心里头……是不是就踏实点了?”
“踏实?”
那士兵嗤笑一声,搓着冻僵的手臂。
“肚子都填不饱,踏实个鬼!”
“不过……说来也怪,陛下这么一坐,我这心里头……”
“好像真没前两天那么慌得没底了。”
接下来的三天,天天如此。
皇帝真的没跑。
他就坐在那儿,从日出到日落,像长在了那块大石头上。
除了偶尔起身在营地中心区域走走。
问问情况,搭把手抬抬东西。
大部分时间就这么看着,听着。
偶尔跟过来禀报的官员说几句话。
这种存在感本身,就是一种力量。
像一块投入死水潭的石子,涟漪无声地扩散开去。
“吴卿,今天搜集队回来了吗?收获如何?”
第三天下午,朱由榔叫住刚从营地西边回来的吴贞毓。
老大学士这几天脚不沾地,脸晒黑了一圈。
官袍下摆沾满泥点,甚至袖口还被树枝刮破了一道口子。
但精神头反倒比之前好些,浑浊的老眼里有了点光。
吴贞毓抹了把额头的汗。
汗水混合着尘土在脸上留下几道泥痕。
他顾不上擦,急步上前拱手道:
“回陛下,今日派出了六队,回来了三队。”
“老刘头带的那队收获最好——在西边二里地那片老林子里,居然挖到了小半筐野山药!”
“还有不少灰灰菜、马齿苋,都水灵得很!”
他顿了顿,脸上露出困惑又兴奋的神色:
“说来也怪……那片林子前两天也有人去过,回来都说没啥东西,枯枝败叶多,地皮都刨不动。”
“可老刘头他们今儿一去,就跟开了眼似的,哪儿土松,哪儿有块茎,哪儿的灌木丛底下可能藏着野菜,瞅得清清楚楚!”
“不光是老刘头队,其他几队在营地附近二三里范围内搜寻的,收获都比预想的多一点。”
“尤其是靠近营地中心方向去的……”
吴贞毓压低声音,几乎凑到朱由榔耳边:
“陛下,老臣私下问过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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