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割在脸上,带着青冥山脉外围特有的、未经过滤的粗糙与寒意。
脚下不再是光滑的石板或柔软的泥土,而是坚硬硌脚、布满碎石的陡峭山坡。
禁制内那种恒定的、被精心调控的“静”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真实荒野的喧嚣——风啸,兽鸣,远处溪流奔腾,还有……无数道或明或暗、从不同方向投来的、如同蛛丝般粘腻的窥探感。
寂珩白深吸了一口气。
空气里有草木腐烂的味道,有野兽的腥臊,有远处烟火气,还有一丝极淡的、属于金属和血腥的锈蚀气。不好闻,但很……真实。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又摸了摸衣襟上那截树枝。还在。
身边,空茧松开了她的手。
小光头赤脚站在嶙峋的山石上,灰色的破旧僧衣被风吹得紧贴在瘦小的身体上,耳垂上那枚黯淡的小环在稀薄的月光下泛着极微弱的哑光。
他抬头望了望星斗稀疏的夜空,又看了看寂珩白,空茫的大眼睛里映着夜色,看不出情绪。
“接下来,去哪儿?”寂珩白问得很自然,仿佛只是问晚饭吃什么。
空茧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伸出小手,五指张开,掌心朝向夜空,似乎在感应着什么。
片刻,他收回手,指向西南方向。“那里,‘念’很杂,‘力’很浊,但‘基’……似乎有些松动。或许,有‘东西’能吃。”
他说的“那里”,是缓冲地带更深处,靠近西荒边缘的方向。也是各方势力混杂、冲突最为频繁的区域。
寂珩白顺着他指的方向望了望,只看到连绵起伏的、黑沉沉的丘陵剪影。“远吗?”
“以你我的脚程,三日可至边缘。”空茧顿了顿,“但路上,不会平静。”
“哦。”寂珩白点点头,表示知道了,“那走吧。”
她抬脚就要往山下走,步伐依旧是那种不紧不慢的踢踏。
“等等。”空茧叫住她,小手从僧衣袖子里摸出两样东西。
一样是两片干硬发黑、看起来毫无特色的粗面饼;另一样,是一小串用粗糙麻绳穿起来的、色泽暗沉、形状不规则的木质珠子,每颗珠子上都刻着一个极其微小的、难以辨认的符文。
“饼,充饥。念珠,戴着。可略微遮掩你身上那种……‘空’的异样,也能帮你稍微……‘消化’一点‘食物’,免得撑到。”空茧将饼和念珠递过来,解释道。他的语气依旧平淡,但提到“撑到”时,稚嫩的脸上似乎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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