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微言推着修好的自行车,走在回学校的路上。秋末的风卷着梧桐叶,在柏油路上滚出簌簌的声响,偶尔有几片贴在车轮上,又被碾成细碎的碎片。车链条转动的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这一路的安静。
她路过街角的报刊亭时,停下了车。老板正往玻璃柜里塞新到的杂志,见她望过来,笑着招呼:“姑娘,要份晚报不?今天有供暖通知呢。”
林微言摇摇头,目光落在柜角堆着的日历上。红色的数字圈着“霜降”,原来已经到了打霜的时节。她想起早上出门时,窗台上的薄荷叶子裹着层白霜,像撒了把碎盐,碰一下就簌簌往下掉。
“这天儿是要冷了。”老板裹紧了棉袄,往手上哈着气,“再过俩月就过年了,年货都该备起来咯。”
年货?林微言心里轻轻动了一下。去年这个时候,妈妈总拉着她去老城区的年货市场,挤在人堆里抢现炸的馓子,爸爸则在一旁笑她俩“跟不要钱似的”。
她跨上自行车,脚蹬子轻轻一踩,链条带着车轮往前滚。路过那家熟悉的糖画摊时,老人正用铜勺在青石板上画龙,金黄的糖丝在冷风里很快凝固,映着老人满是皱纹的手,像幅旧画。
“姑娘,来个糖画不?”老人抬头看见她,勺子在糖锅里蘸了蘸,“新出的蝴蝶款,好看得很。”
林微言刚想摆手,目光却越过糖画摊,落在了斜对面的巷口。那里堆着半车甘蔗,青紫色的秸秆裹着层白霜,一个穿着蓝色工装的身影正蹲在车旁,手里拿着把长砍刀,慢悠悠地削着根甘蔗。
是陈默。
他的工装外套换了件厚的,袖口卷到小臂,露出的手腕上沾着点泥土,想来是刚从汽配城出来。砍刀落下时很稳,一刀下去,甘蔗皮就裂开整齐的口子,露出里面嫩黄的瓤,甜香混着青草气,顺着风飘过来。
林微言下意识地捏紧了车把,脚蹬子像被钉住了似的,再也动不了。
陈默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削甘蔗的手顿了顿,抬起头。
四目撞在一起的瞬间,风好像停了。他手里的砍刀还架在甘蔗上,刀尖垂着一滴晶莹的汁水,在阳光下亮得刺眼;她的车把歪了歪,差点撞上路牙子,慌忙伸手去扶,指尖却碰倒了车筐里的笔记本,“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小心。”陈默的声音先于动作传来,他放下砍刀,抬脚想走过来,却又在半路停住了,脚边的甘蔗叶被踢得翻了个身。
林微言已经弯腰捡起了笔记本,封面沾了点灰,是上次从陈默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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