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了。饭桌上我看你和你娘都不提这茬,我也不敢说,你回屋还不提,我都以为你傻了。”
段元叡的死,对她来说是一件天大的喜事,可她就是快活不起来。或许是因为段珪还活着,又或许是因为她深知失去父亲的那种深重的痛苦。
陆沧道:“母亲不提,是怕你觉得刚进门就触了霉头,我不提,是觉得没必要把这事儿往大了说。人生短短几十年,能做成一两件大事,就死而无憾了,义父这辈子功成名就,我想他也是知足的。他出身行伍,于生死上最是豁达,我先前劝他少吃丹药,他倒说宁愿舒舒服服地活最后三五年,也不愿在病床上苟延残喘。与他相识这些年,我自问该尽的孝都尽了,没有对不起他的地方,他走了,我为他伤心一晚便够了,再多,他反要怪我为人不利落。”
叶濯灵想问他,若是李太妃走了,他也能这么平静吗?但这话可谓大逆不道,万万不能说出口。
陆沧又道:“你是不是在想,我太无情了?”
“有点。”她如实道。
他单手托住她的膝弯,另一只手摸了摸她的脑袋:“生死虽大,见多了也就成了小事。我们这些当兵的,上战场学到的头一件事,就是把生死置之度外,如果贪生怕死,就不敢为将帅拼命。大家都是肉体凡胎,作战时刀剑无眼,一靠武艺,二靠运气,三靠意志,也许早上还和同袍聚在一起喝酒吹牛,晚上就成了孤魂野鬼。这样的事,只要打仗,每一天都在发生。”
叶濯灵的表情顿时变得悲哀,嘴角也耷拉下来。
陆沧明白她想到了父亲,抱着她跨进屋门:
“死者不能复生,好好活着,你爹会高兴的。”
这一次他劝她,她并没有感到抵触。
窗外的月光静静地流淌在枕上,她蓦然想起他在月下舞剑时念的诗,一瞬间豁然开朗,灵台清明——
人生若尘露,天道邈悠悠。
佛家说,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人生何其短暂,宇宙何其广大,在亘古不变的月亮看来,凡人并不比一滴草叶上的露珠更庞大。
陆沧坐在床沿,轻轻点了一下她的额头:“想到什么了?又眼冒绿光。”
叶濯灵呲溜钻进被窝,在被子里翘着二郎腿抖啊抖,声音明朗又轻快:“你说带我去海边玩儿,不要忘了。”
“怎么突然说这个?”陆沧跟不上她的思路。
“你带我去海边,我就开心,我一开心我爹就高兴了。”她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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