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珪在园里逛了一阵。天气和暖,万里无云,园中种植的花草散发出阵阵清香,段珪在草原上十几日,所见都是衰草盐滩、浓云惨雾,他望着满目青翠,心情不禁放松了些,随口问道:
“什么狐狸品相这么好?我府中还有南越贡来的几条狐皮,回了京送你一条,不用在这里抓。”
话音刚落,就听有个女子“哎呀”了一声。
“什么人?”段珪扬声问。
假山后走过一个丫鬟,十五六岁,面庞清秀,衣着朴素,挽着一篮热气腾腾的食物。
“奴婢是郡主的侍女,朱柯统领让奴婢给众将军送喜饼。”
段珪看那篮内的“喜饼”,只是印着红字的烧饼罢了,做得着实粗糙。他从篮内拿了两个,一个递给华仲,另一个拿在手上。
“你方才惊叫什么?”
“回将军,奴婢听到您说‘抓狐狸’,我们郡主养了一只雪狐。”
她看了眼华仲手上的竹笼。
华仲立刻把笼子放下,讪讪道:“冒犯了,我不知道那是郡主的,再不抓了。”
丫鬟送完饼,福身告退。
日头当空,两个男人在园中扯了些家常,走到槐树荫下歇着。
一只瘦骨嶙峋的癞皮狗闻到香气,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绕着段珪的脚转悠。他嫌恶地踢了一脚,狗还是不走,他只好将手里的喜饼远远一丢,狗欢快地跑到那儿香喷喷地吃起来,尾巴直摇。
华仲僵了须臾,默默把吃了一半的饼放下了。
北地苦寒,百姓一日两顿饭,王府也不例外。
人一紧张就会饿,早上叶濯灵就着酱菜喝了碗黄米粥,到了申时,她在房里饿得前胸贴后背,昏昏沉沉伏在桌上,全身上下只有胃是活的,不停地收缩。
采莼端来热汤饼,讲了些府中的所见所闻,说还有一炷香就要去前堂了。叶濯灵也知道自己应该吃点东西,可就是没胃口,一想到待会儿要和杀父仇人拜天地,还要让朝廷官兵当成笑话一样观看,就犯恶心。
小不忍则乱大谋。
她不能在这时候乱了阵脚,必须按照计划走下去。
她吃一口汤饼,就揉一下眼睛,努力不去想父亲和哥哥。他们若是知道她嫁给燕王,会不会对她失望?可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没有回头路了。
多日未见油荤,厨房不知从哪儿弄来了新货,汤饼是用鸡汤煨的,里面还有老鳖的裙边。她吃了七分饱,用青盐漱了口,剩下一点给汤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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