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了,但能逃的壮丁都逃了,城中剩下的两千人自顾不暇,哪有卖菜的?朱柯大晚上睡不着,逮兔子田鸡摸鱼去了,非得凑出一桌像样的水陆宴席。
陆沧从军十年,什么样的苦没吃过?手下人也跟着他过苦日子,只是碰上婚事,他自己能糊弄,那帮小的看不下去,觉得太委屈他。他懒得管,随他们去了。
烛火幽微,铁盏里积了一片红泪,忽地蹿来一丝风,火焰闪了闪,“扑”地灭了,升起一缕青烟。
门开了。
陆沧闭着眼,头靠在浴桶上,呼吸匀长。
有只猫踮着脚尖,悄无生息地从屏风后绕了过来,驻足在浴桶后。
一丈。
陆沧坐在水里,纹丝不动。
六尺,她走近了。
他依旧没睁眼,鼻尖嗅到淡淡的香气,是木槿花的味道。
四尺。
她站在榻边,不动,似是踌躇。
热汽熏蒸,在脸上凝成水珠,顺着颧骨滴下,陆沧眼睫一掀,狭长的眸子直视前方暗处,眯了眯。
三尺。
叶濯灵屏住呼吸,心扑通扑通直跳,目光在榻上飞快地扫。
这里看似无人,但肯定有护卫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守着,她也并不怀疑他知道她进屋,尽管她已经把动静压到最小。
他很自信能用一根指头摁死她,所以才放任她走这么近。
月光透过窗纸和门缝,在砖面镀了一层亮银,她堪堪能看清榻上的东西。左边是沾着尘土的外袍、外裤、三指粗的革带,中间是褪下的白色中衣,还有一条宽大的犊鼻裤——罪过,她不该看这个;而右边则是护腕、插在皮鞘里的匕首,还有一枚与荷包系在一起的、亮晶晶金灿灿的东西,圆壳上刻着格子。
这就是传闻中大柱国赐给他的那只金龟吗?
才瞧了个大概,就听“哗啦”一声,她差点惊叫出来,抱着手里的干净衣物站在那儿,昂首挺胸,等他回头。
可他没有。
陆沧只是坐直了些,伸开双臂搭在桶沿,两片极宽阔的背肌破开水面,湿淋淋地露在她眼前,一根深线嵌在肌肉中央往下伸,隐没在浮着细碎月光的波纹里。
叶濯灵舔了舔紧张到发干的嘴唇,气沉丹田,柔声道:“妾身找了件衣裳给殿下穿,看外头没人,就进来了。方才殿下是睡着了吗?”
什么破理由。
陆沧轻嗤,那帮老弱病残都瘸了,非要她来送衣服?进门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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