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京城,紫禁城。
初冬的第一场雪,把这座六百年的皇城装点得格外肃穆。金黄的琉璃瓦上盖着一层白雪,红墙在雪地里显得越发刺眼,像是一道道刚刚凝结的血痕。
养心殿内,地龙烧得很旺,暖烘烘的,却暖不热殿内那几个人心里的凉意。
严嵩佝偻着身子,站在龙案下首。他手里捧着那份刚刚从八百里加急送来的战报——北凉烂泥地大捷,大晋八十万大军溃败,宇文成都只身逃亡。
这战报,烫手啊。
龙椅上,六十多岁的老皇帝赵祯,正在咳嗽。他咳得厉害,仿佛要把肺都咳出来,那张干枯的脸上泛着一种病态的潮红。
“咳咳……严爱卿。”
赵祯放下捂嘴的手帕,上面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血迹。
“这北凉……真的赢了?”
“回陛下。”严嵩的声音不急不徐,像是一潭死水,“赢了。不仅赢了,还赢得很……难看。”
“难看?”
“是。”严嵩抬起头,那双老眼里闪过一丝阴狠,“李牧之和江鼎,那是把这战争打成了泼皮无赖的械斗。下毒、放火、挖坑填埋、甚至绑架勒索……这哪里还有半点天朝上国军队的体面?简直就是一群不知道哪儿冒出来的山贼流寇!”
严嵩这话,说得极有水平。
他不明着贬低北凉的战功,而是从“体面”和“规矩”上入手。对于这个极度好面子、讲究“皇权正统”的老皇帝来说,这比说北凉造反还要让他恶心。
“而且……”
严嵩顿了顿,又下了一剂猛药。
“老臣听说,那江鼎现在正在黑水河边设卡收税,还私自和大晋谈判,索要巨额赔款。那架势,俨然是把北凉当成了他的‘国中之国’啊。”
“啪!”
老皇帝猛地把手里的玉如意摔在桌上。
“放肆!这天下是大乾的天下!他江鼎不过是个异姓臣子,谁给他的胆子私自议和?谁给他的胆子私吞赔款?!”
赵祯虽然老了,糊涂了,但他对权力的敏感度,依然是顶级的。
这北凉若是真的拿了那几千万两银子,再收编了那些降兵,这尾大不掉之势,恐怕比大晋的宇文成都还要可怕十倍。
“陛下息怒。”
严嵩赶紧跪下,“为今之计,咱们不能硬来。李牧之手里现在有兵,有枪,还有那不知深浅的‘火器’,若是逼急了,只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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