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想让这孩子入土为安,还是想让咱们这一万多个兄弟给他陪葬?”
全场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铁头的哭声渐渐停了,变成了压抑的抽噎。
大家都知道江鼎是对的。道理大家都懂,但这道坎,太难过。
这是在挑战他们几千年来根深蒂固的信仰和良知。
“烧。”
一个字。
斩钉截铁。
李牧之从岩石上跳下来。他走到那木盆前,深深地看了一眼那个穿红袄的孩子。
然后,他解下了自己身上那件代表着北凉最高荣耀的黑色披风,轻轻地盖在了那个孩子的身上。
“江参军说得对。”
李牧之抬起头,环视着四周那一张张悲戚的脸。
“活人比死人重要。”
“把尸体都捞上来。就在这风口上,架起柴火。”
“我李牧之,亲自给他们送行。”
……
半个时辰后。
狼牙岭的背风处,升起了一股黑色的浓烟。
火光并不明亮,因为柴火是湿的,火油也不多。那火烧得很慢,发出“噼啪”的油脂爆裂声。
那种特有的焦糊味,混合着尸臭,成了在这孤岛上每一个人这辈子都无法抹去的嗅觉记忆。
江鼎独自一人坐在远处的风口上,任由冷风吹打着他的脸。
他手里拿着那个从木盆里捡出来的拨浪鼓。
“咚、咚、咚。”
他轻轻摇晃着,声音清脆,甚至有点欢快。
“宇文成都。”
江鼎看着手里的小玩具,眼神空洞而深邃。
“你毁了规矩。”
“既然这世间已经没有了体面,那我们就比比,谁更没有下限吧。”
他把拨浪鼓揣进怀里,贴着胸口的肉,那里还有一丝温度。
“公输冶。”
江鼎没有回头,但他知道老疯子就在身后。
“在。”公输冶的声音也有些哑。
“回头水退了,你给我造个东西。”
“什么东西?”
“投石机。”江鼎停顿了一下,“一种可以把腐烂的死牛、死羊,甚至是……这种得病死掉的尸体,扔进敌方城池里的投石机。”
公输冶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太毒了。这是要遭报应的。”
“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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