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遍这三个字。
对于一个习惯了在战场上争分夺秒的将军来说,一炷香的时间可以决定一场万人生死的胜负。但这对于等待天灾的人来说,这一炷香,比一辈子都要漫长。
营地里静得可怕。
那种压抑的气氛像一块湿漉漉的棉被,捂住了所有人的口鼻。连战马都不敢大声喘气,只是偶尔低头啃一口地上结了冰的苔藓,发出“咔嚓”的脆响。
铁头凑了过来,手里捧着一个破陶碗,里面是一碗刚刚化开的浑浊雪水,还有些温热。
“哥,将军,喝口热乎的吧。”
江鼎接过来,只抿了一小口,就把碗递给了李牧之。那水里有一股土腥味,还有一点淡淡的烟火气,在这个冰天雪地里,这就是救命的琼浆。
“铁头,怕吗?”江鼎突然问。
铁头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那是好几天没洗的大油头,上面还挂着几根枯草。
“怕个球。”铁头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黄牙,“俺娘说了,俺命硬。小时候掉进粪坑里都没淹死,这点水算个啥。”
江鼎笑了,伸手锤了一下这傻大个的胸口。
“行,等回头水退了,要是咱们都没死,我在虎头城给你摆一桌。管饱。”
“要有红烧肉啊。”
“管够。”
对话就此终结。因为所有人都感觉到了。
地面,开始震动了。
起初很微弱,就像是远处有一队轻骑兵在跑。紧接着,那震动变得密集起来,就连屁股底下的岩石都在微微发颤。
风里的味道变了。
那股土腥味瞬间浓烈了几十倍,还夹杂着树木被折断的清香,以及一种难以形容的、来自地底深处的腐朽气息。
“来了。”
李牧之猛地站起身,那一瞬间,他身上的慵懒和疲惫一扫而空,整个人像是一把出鞘的利剑,锋芒毕露。
江鼎也跟着站了起来,紧了紧身上的风衣。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当那个“东西”真的出现在视野尽头时,江鼎还是感觉喉咙发紧,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那不是水。
在那微弱的月光下,从西边峡谷口涌出来的,是一堵墙。
一堵高达数丈、浑浊不堪、翻滚着白色泡沫的黑墙。
它没有江鼎想象中那种惊天动地的咆哮,相反,因为距离远,它发出的声音更像是一种低沉的闷雷。
“轰隆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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