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州城 · 府衙前广场 · 翌日清晨】
天刚蒙蒙亮,府衙门口已经排起了长龙。
今天的气氛很怪。
往日里趾高气扬、拿鼻孔看人的冀州四大豪绅,此刻正穿着崭新的绸缎员外服,站在粮车前。每人手里拿着个升斗,脸上挂着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来,大娘,拿好。这是刘员外赏的。”
“哎哟,老哥,别挤。王员外家里粮多着呢,人人有份。”
黑龙营的士兵抱着枪站在旁边,名为维持秩序,实为监工。
江鼎搬了把椅子,就坐在台阶上,手里端着一碗热豆腐脑(咸口的,加了韭菜花),吃得那叫一个香。
周扒皮站在他旁边,双手揣在袖子里,缩着脖子,一脸的生无可恋。
“周大人。”
江鼎喝了一口汤,指了指下面那个手抖得跟筛糠一样的刘百万。
“你看刘员外这手抖的,是不是帕金……哦不,是不是得了‘心疼病’啊?要不您去帮帮他?”
周扒皮苦笑一声,腰弯得更低了。
“参军说笑了。刘员外这是……这是激动的。能为百姓做善事,他心里高兴。”
“高兴就好。”
江鼎放下碗,擦了擦嘴。
“既然大家这么高兴,那咱们就得把这件好事,让京里的万岁爷和严阁老也高兴高兴。”
周扒皮心里“咯噔”一下。
该来的还是来了。
这冀州虽然实际上被北凉接管了,但名义上还是大乾的领土。这事儿要是捅上去,他周扒皮就是通敌卖国,是要诛九族的。
“参军……”
周扒皮凑近了些,声音颤抖。
“这折子……该怎么写啊?下官现在是两眼一抹黑,求参军指条活路。”
“活路?”
江鼎笑了。他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
“走,去书房。我教你写。”
……
书房里很暖和,但周扒皮觉得浑身发冷。
他坐在书案前,提着笔,手悬在半空,迟迟落不下去。
江鼎站在他对面,一边剥着刚才从广场上顺来的橘子,一边慢悠悠地念词。
“开头,先哭穷,再表功。”
江鼎把橘子皮扔进炭盆里,发出滋滋的响声。
“就写:臣冀州刺史周某,叩问圣安。今冬大雪,冀州遭百年未遇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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