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这里,便算是正式离开了北境,只是离京都,还有漫长的一段路要走。
他回头看了眼关押朱棣的马车,车帘紧闭,看不到里面的动静。
只是那沉默的车厢,却像一块巨石,压在整个队伍心头,让人不敢有半分松懈。
前路漫漫,谁也不知道,这趟返京之旅,还会遇到多少变数。
夜幕如墨,将浦阳镇外的营地裹得严严实实。
李景隆独自坐在营帐门口的台阶上,指尖拎着半壶未温的酒,目光落在满天星宿上,渐渐失了神。
晚风卷着北境的凉意,拂过他的衣袖,却吹不散他心头的沉郁。
他不知道回京之后等着他的是什么,只盼着能早日卸下肩上的重担,回到家中。
李母会在灯下为他缝补衣裳...
袁楚凝会温好醒酒汤...
小嫣儿会扑进他怀里喊“爹爹”...
那些寻常的烟火气,才是他心底最安稳的归宿。
皇权争斗从来都是刀尖上跳舞,他从一开始就想躲,可命运偏要推着他往前走。
他虽扭转了靖难之役的结局,却没能挣脱“李景隆”这个名字与生俱来的使命。
如今只愿经此一战,能改写原有的悲剧,让他和家人都能避开那些无端的灾祸。
正在这时,耳畔传来了几声脚步声。
李景隆回神,见徐辉祖不知何时已坐在身旁,一身铠甲还未卸下,眉宇间凝着化不开的凝重。
他没说话,只将酒壶随手递了过去。
徐辉祖接过酒壶,仰头灌了一大口,灼烈的酒液顺着喉咙往下滑,激得他皱紧了眉头,眼底的忧虑却更甚。
“燕乱虽平,可这天下,远没到安稳的时候。”他将酒壶还给李景隆,声音压得很低,“回京之后,朝堂上的风浪只会更烈,你想好怎么应对了吗?”
李景隆握着酒壶,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
他勾了勾嘴角,笑容里藏着几分苦涩:“我会交出兵符,从此不再过问朝政。”
这话一出,徐辉祖猛地转头看向他,满眼都是难以置信。
李景隆如今在北境军中威望无双,又有平定燕乱的大功,若留在军中,前途不可限量。
可徐辉祖又比谁都清楚功高震主的道理,当年那些手握兵权的老将,哪个不是落得个鸟尽弓藏的下场?
他原以为李景隆会为自己谋划,却没料到他竟看得这般通透,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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