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用杆子捞起来,递给白丽雅。
“白家大丫头,那是什么纸?”
“丫头,你有文化,认字儿,给大家伙念念!”
“好嘞。”
她清脆地朗读着纸片上的字:
“结婚开销明细账:
斜纹布4米8——32块
白酒4斤——6块
水果糖3斤——9块
铁皮暖壶——2块
红纸1张——1毛
……
苟三利越听脸色越白……
这年头吃软饭,可不是啥好名声。
不等念完,他撸下脖子上的毛巾,往腿上一摔,指着赵树芬就骂:
“啥?
你还记了账?
赵树芬你这人不声不响的,还跟老子玩阴的。花你两个臭钱儿,一毛一分都记下来了。
说吧!
你是要定我的罪?还是要跟我秋后算账?”
周围一双双眼睛瞅着,赵树芬急得乱蹦。
这可咋整,知道当家的反对记账,没想到他这么生气。
自己也没别的想法,就是想清楚钱都花到哪去了。
周围就跟开锅了一样,议论纷纷:
“呦吼,这是办喜事儿的花销吧。”
“他俩结婚,敢情都是白志坚拿的钱哪。”
“就是,狗三儿一毛没拔,真是苟家窝棚头号铁公鸡!”
“唉,志坚没了,倒是便宜了这个狗东西。”
赵树芬满腔的火气憋得太阳穴直突突,一扭头,冲着白丽雅发泄出来,
“你个挨千刀的扫把星,脑袋被驴踢了,啥东西都往出抖搂。
我是你亲娘,你非要逼死是啊!”
这时,众人闪出一条路,苟长富大摇大摆地来了。
他一手叉腰,一手指着白丽雅,
“白家大丫头,你赶紧回家去。
做事儿得注意影响。
你这么闹,你继父和你妈还怎么做人?
你亲生父亲可是烈士,可不能丢了他的脸!”
若是前世,白丽雅只怕早就被这顶“给烈士丢脸”的大帽子压垮了。
但此刻,她脊梁挺得笔直,声音比裤带河水还清澈:
“我就是为了我的亲生父亲,我不能让他白死。
前脚,郝团长帮我们姐妹分了抚恤金,
后脚,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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