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烈的声音不响,却像一把冰锥,扎进在场每个人的耳朵里。
整个山道,安静得能听见风刮过崖壁的呜咽声。
“钱主簿,你在说什么?”张烈又问了一遍,他甚至没低头看马肚子底下的李怀安,一双眼睛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钱彪。
钱彪的脸色,由红转白,又从白变得铁青。
他握着刀的手在抖,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他怎么说?
说他派了暗哨守在下面,准备等李怀安一进去就放箭射杀,结果被一块石头给砸死了?
那不等于直接承认自己要谋杀向导,而且跟叛党有染吗?
“我……我……”钱彪脑子飞速转动,汗水顺着额角往下淌,“我……我是说……此地险峻,万一……万一有山贼同伙潜藏,被石头砸中,岂不……岂不就死了……”
他这话说得结结巴巴,自己都觉得漏洞百出。
“哦——”
一声拉得长长的怪叫,从马肚子底下传出来。
李怀安猛地探出半个脑袋,脸上挂着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我明白了!”他一拍大腿,“大老爷,我全明白了!”
他手脚并用地爬出来,躲在张烈的战马旁边,伸出手指头,直挺挺地戳向钱彪。
“他这是在关心他的同伙啊!”
“他怕他藏在下面的兄弟被我砸死!他心疼了!他急了!他急了!”
李怀安这番话,喊得理直气壮,悲愤交加。
周围的士兵们本来还一头雾水,听他这么一喊,再看看钱彪那副心虚到极点的样子,眼神瞬间就变了。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疯狂发芽。
是啊,钱主簿的反应太不正常了。
“你……你血口喷人!”钱彪感觉全身的血都涌上了头顶,理智的弦“啪”的一声就断了。
他再也顾不上张烈,提着刀就朝李怀安猛扑过来。
“我先杀了你这个妖言惑众的刁民!”
刀锋带着风声,眼看就要砍到李怀安身上。
可李怀安就像脚底抹了油,尖叫一声,抱着脑袋往马屁股后面一滚,动作熟练得让人心疼。
钱彪的刀,落空了。
但他没机会再砍出第二刀。
“锵!”
一声清脆的金属交鸣声。
张烈不知何时已经拔出了腰间的佩剑,精准地格开了钱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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