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烈的酒精味混合着血腥气,瞬间弥漫了整个房间。沈清辞胃里一阵翻腾,几乎要吐出来。但她死死咬住牙关,强迫自己看着。她学过医,知道这是在消毒,防止感染,但在没有任何麻醉的情况下,这无异于酷刑。
李浩面无表情,仿佛听不到泥鳅的惨叫,也闻不到那刺鼻的气味。他迅速用镊子夹出肉眼可见的弹片碎屑和沙石,然后用手术刀切掉一些明显坏死的组织。鲜血喷溅出来,溅到他脸上、手上,他也恍若未觉。
清理完伤口,他拿起穿好羊肠线的缝针,开始缝合。针尖穿透皮肉,带出血线,他的动作稳定得可怕,一针一线,精准而迅速,仿佛在缝合的不是一个人的血肉,而是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
沈清辞看着他沾满鲜血、沉稳缝合的双手,看着他冰冷得没有一丝波澜的侧脸,看着他额头上因为专注和用力而渗出的细密汗珠……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这绝不是普通的药材商人能有的手法和心志!这需要极其强大的神经,和……丰富的处理严重创伤的经验!
他到底经历过什么?!
缝合,撒上珍贵的磺胺粉,用干净的(其实是煮沸后又晾干的旧布)布条紧紧包扎。整个过程,李浩没有说一句话,只有器械碰撞的轻微声响,和泥鳅压抑到极致的、从喉咙深处发出的嗬嗬声。
当最后一道伤口包扎完毕,泥鳅已经因为失血和剧痛彻底昏死过去,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李浩探了探他的颈动脉,又翻开他的眼皮看了看,眉头拧成了一个死结。
“失血太多,伤口感染的风险很大,能不能挺过来,看他的命了。”李浩的声音嘶哑,带着一种深沉的疲惫和无力。他走到水盆边,用剩下的冷水用力搓洗着手上的血迹,水很快被染红。
阿炳和榔头瘫坐在地上,看着昏迷不醒的泥鳅,又看看沉默洗手的李浩,眼圈都红了。老金和金大嫂也在一旁默默垂泪。
沈清辞扶着门框,身体微微发抖。不是害怕,而是一种混合着震撼、悲悯和某种莫名情绪的冲击。她看到了李浩的另一面——冷酷、决绝、为了救自己人可以化身修罗,却又在事后流露出深切的无力与疲惫。
他不是一个简单的庇护者。他是这血色乱世中,一个手握利刃、挣扎求生的战士,甚至……是枭雄。
李浩洗净了手和脸,但指甲缝里和衣服上的血迹却一时难以清除。他走到窗边,望着外面被硝烟和火光映红的天空,背影挺直,却透着一股沉重的孤寂。
良久,他转过身,目光扫过屋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