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那些所谓的“伤亡名册”亦是临时编造,此刻被姚则远突然发问,一时竟慌了神,只能硬着头皮道:“自、自然是蟠龙!卑职亲手清点的伤亡名册,岂会记错?”
姚则远忽然从袖中抽出那半片焦黄纸片,炭化的边缘在堂前的光线下泛着青灰,上面“李参将换炮”的字迹虽已模糊,却仍能辨认:“巧了。魏庸昨夜呕血写的认罪状上说,九月十七那日,他亲眼见李参将拆走东炮台三门重炮,换上了三门前朝的旧炮,炮膛里根本没有什么蟠龙舰首像的铭文。”
户部尚书猛地攥紧手中茶盏,滚烫的茶水溅湿了他袖中刚藏好的“通敌书信”。墨迹晕开的“则远顿首”四字下方,竟透出底下魏庸惯用的松烟墨底色——此墨色泽偏暗、不易晕染,与姚则**日所用徽墨截然不同,显然是他人伪造无疑。
“荒唐!”李参将双目赤红,劈手便去夺那焦纸,手腕却被江枫手中铁尺狠狠格开,甲胄相击,发出刺耳脆响,“魏庸这老贼,惯会栽赃陷害!他自身贪赃枉法,如今竟想拉我垫背,简直是痴人说梦!”
姚则远不再与他纠缠,转身向户部尚书躬身道:“部堂大人,空口无凭,不如移步炮坊一观?新铸守城炮正在试射,射程能否覆盖蓝夷锚地,一试便知,亦可证明我部并非战力不济,实乃先前装备遭人暗中动了手脚。”
户部尚书心中本就存疑,闻姚则远此言,当即颔首道:“如此甚好,本堂正欲一睹姚大人新炮之威。”
步入铸炮工坊,桐油与铁水的焦臭混杂扑鼻,令人喉头发紧。户部尚书盯着炮管内壁新镌刻的“景和九年十月督造”铭文,指尖轻轻拂过冰冷的炮身,忽然话锋一转,目光带着几分试探:“姚大人可知京城近日的传言?说您私铸重炮,并非为了抗夷,而是为了……逼宫?”
姚则远正以棉布擦拭炮膛量尺,布纹间隐现丝缕暗红血渍——那是今晨审讯李参将派来之眼线时所溅。他将量尺猛掷入炮膛,铜尺与铁壁相击,发出刺耳锐响,然其声却依旧平静:“部堂大人请看。”
量尺取出后,姚则远指着尺面崩缺之豁口道:“炮管内砂眼七处,最大者深三分。”这炮若强装双倍药量,您说是会炸膛伤己,还是另有图谋?前几日东炮台的炸膛,恐怕就是有人在炮药里掺了杂质,想借蓝夷之手,除掉碍事的人。”
户部尚书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袖中染墨的新罕布什飘落在地。江枫眼疾手快,俯身欲拾,指尖刚触信纸,李参将靴底便狠狠碾来,力道之大,几乎碾断其手背,显然欲销毁这伪造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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