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行内部审计启动的消息,像一颗投入看似平静湖面的石子。
涟漪起初很小,只在极少数相关人士的圈子里隐秘地扩散。陈氏集团的股价在复工仪式后短暂企稳甚至微涨的势头,悄然停滞,随后开始缓慢而坚定地阴跌。成交量并未放大,但分时图上那根曲折向下的白线,像一条逐渐勒紧的绞索。
最先坐不住的,是陈昊的母亲。
复工仪式后第三天下午,王兰的电话直接打到了苏婉的私人手机上,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恳切”与“焦虑”,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小婉啊,晚上回家吃饭吧?妈亲自下厨,做你最爱吃的清蒸鲈鱼。”王兰的声音透过电流传来,少了往日的尖利,多了种刻意放软的、让苏婉更加警惕的腔调。
苏婉正在审查二期数据的初步分析报告,闻言眉头都没动一下:“妈,晚上有跨国视频会议,走不开。”
“再忙也得吃饭啊!”王兰的声音拔高了一点,又迅速压下去,带着讨好的意味,“就一会儿,妈有很重要的事跟你说……关于陈昊,也关于苏家。”
苏婉沉默。她知道这顿饭躲不过。母亲显然已经从陈夫人那里感受到了压力,甚至可能得到了某种“最后通牒”。
“八点。”她最终说,“我只有一小时。”
“好好好,妈等你!”王兰忙不迭地答应。
挂断电话,苏婉将目光重新投回屏幕上的数据图表,但那些起伏的曲线和百分比,似乎都蒙上了一层挥之不去的阴影。她知道,来自家庭的压力从未真正消失,只是在数据和项目的忙碌中暂时蛰伏。如今,它正随着陈昊那边局势的微妙变化,再次露出狰狞的齿牙。
她拿起内线电话:“刘总监,进来一下。”
刘总监很快进来,手里也拿着一份报告,表情比平时更加严肃。
“苏总,银行审计的消息,已经在部分供应商和合作伙伴中间传开了。”刘总监开门见山,“虽然还没公开,但风声已经漏了。今天上午,有两家原本有意向参与我们新区展示中心二期软装招标的公司,以‘业务调整’为由,委婉表示暂缓接触。”
意料之中。墙倒众人推,更何况苏氏现在也是风雨飘摇,任何一点负面关联都可能被放大。
“陈氏那边有什么反应?”苏婉问。
“陈昊今天一整天都在公司,据说开了好几次闭门会议。对外依旧宣称‘一切正常,配合调查’。但他们之前接洽的几个潜在战略投资者,似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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