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浴峰青袍猎猎,面色却比袍色更冷。他抬手,寒玉盒在掌心翻了个面,盒角磕在断砖上,发出“叮”一声脆响,像冰磬坠地。
“两位道友莫急。”
他声音平稳,却带着冰面开裂的细响,“我既带人,自不会损二位分毫。遗府所得,仍作三份——我那一份,再分一半给陆道友。二位所得,一两不少。”
话说得干脆,像一刀削下,连回旋的余地都冻住。
灰羽与赤铜对视一眼——彼此眼底警惕未散,却都尝到甜头。灰羽轻咳,黄瘦面颊上挤出笑纹:“水兄豪爽,我二人自是信得过。”
赤铜收弓,火髓焰花“噗”地熄灭,化作一缕青烟消散在夜风里,“既如此,事不宜迟——天明前动身。”
殿外耳房,陆仁独立阴影,将三人对话尽收耳底。
“从自己那份里抠……”
他在心底低语,面具裂痕内幽绿月纹一闪,“足见三人各怀鬼胎,反倒省了我一番手脚。”鲸齿轻叩,“叮”一声,月魄悄然收回——像一条嗅到血腥却暂不伸舌的蛇。
……
寅时一刻,月钩垂天,银霜铺地。
三道遁光先后升起——灰羽大氅卷着风鸦啸声,赤铜软甲拖出火浣尾焰,水浴峰青袍所过之处空气凝霜;十丈后,一道幽绿月影贴地滑行,无声无息,像一条被夜色缝合的线。
盘山错岭,飞沙走石。
灰羽祭出“风鸦壶”,壶嘴喷出灰黑风旋,托着他掠过刀劈般的山缺;赤铜脚踏火浣弓,弓身涨大如小舟,弦火流溢,烧得两侧岩壁“哔哔”剥落。
水浴峰最省——足底凝出冰梭,贴地飞掠,所过之处留一条寸许深冰痕,像给荒山刻下一道苍白伤口。
幽绿月影始终吊在十里之外,不紧不慢。
陆仁指背在骨环上轻刮,月魄如丝,顺着三人遁光残痕悄然蔓延——像一条看不见的锁链,将猎物颈圈提前量好。
……
两日后,极荒漠北。
一座孤峰被风沙啃成骷髅状,峰腰裂口内黑雾涌动,像巨兽张开的咽喉。
四人先后按落遁光——灰羽、赤铜、水浴峰呈“品”字立足,陆仁停在二十丈外,玄袍下摆被热风鼓得猎猎作响,面具月牙冷光闪烁。
洞口嵌在裂谷最深处,高不过丈许,边缘却光滑如镜,像被巨刃斜劈而成。
一层灰白禁制覆在洞口,表面符纹流转——一侧凝霜,一侧燃火,寒热交替,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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