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换上一套粗麻袍,领口与袖口故意沾些兽血,又在指节抹一层火浣油,让皮肤透出被烈日烤出的暗红。
镜中之人,再不是大漠里独行的玄袍散修,而是刚卖完两头沙狐、准备再进货的小行商。他把骨环贴肉移至右臂内侧,以布条缠紧,月魄压到只剩一丝,像把剑锋藏进鞘里最深处。
赤鸦馆开门最早。门槛被酒客踏得凹陷,包铁处磨得发亮。
陆仁进去时,堂内尚残着昨夜火膻与呕吐的酸腥。掌柜正把最后一块炭塞进地龙,火光映出他半边脸——那脸被火毒灼出麻点,毛孔却极大,像被火星溅穿的铁片。
陆仁要了一碗“火髓烧”,酒面浮着一粒赤红油脂,入口像把滚烫小刀顺着喉管往下刮。他故意让酒劲涌上脸,再拍柜台,声音含糊却足够大:“听说阎长老前日回宗,怎不摆宴?我手里还有两头裂风狐崽,想孝敬!”
柜台后,擦杯的小二指尖一抖,瓷杯“当”落地,滚到陆仁脚边。
掌柜却笑,麻点挤成一团:“阎长老忙着闭关,哪有空收礼?小哥若真有心,月底斗火台,拿狐崽去换火牌,再凭牌进宗。”说着,他递来一块指甲大的赤铁牌,牌面浮雕一只半展金乌,乌瞳却空,像等人以血点睛。
陆仁收牌,踉跄出店。
背后,掌柜与小二对视,目光在他背影上刮了一遍,再落到右臂——布条下,骨环轮廓被火浣油浸出淡淡月痕,却只是一闪,便被袖筒遮住。
白日里,他又去驯火铺。
铺主阎姓中年人,正给一头幼火犀钉蹄铁,每钉一下,火犀便喷出一团赤雾,雾里有极细的火蛇游走。
陆仁蹲在一旁看,目光却落在铺内后墙——墙悬一枚乌木令牌,牌心嵌着半粒极阳石,石内金焰流转,却被人以黑丝缠成“禁”字。阎铺主抬头,目光先落在陆仁沾血的袖口,再落到他靴帮——靴面裂口处,露出一截月白里布,干净得与周遭格格不入。
阎铺主咧嘴,露出被火烟熏黑的齿根:“小哥想入宗?月底斗火台,赢三场,就能拿外门弟子牌。再赢五场,可进内门。”说着,他解下腰间火犀鞭,鞭梢一抖,空气“啪”地炸出一团赤云,云里金乌虚影一闪而逝,像某种暗号。
乌阙宗果然是这一带的名宗,可能来这里的都想入宗吧。陆仁内心暗自低语。
夜里,陆仁再回驼铃栈。独眼老妪已把月纹木珠取下,换上一颗新的,珠面却雕着极细的金乌尾羽。
夜里,驼铃栈的灯火比前两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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