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鲛皮袋摊在膝上,借着帐外漏进的月光,一件件数战利品——
折骨丹十九粒,赤衣雷纹,粒粒饱满,像十九颗小火山;丹炉一只,乌铜胎,炉壁旧伤三道,却正好藏绿鳞信;炼材两格:火鸦喉骨七对,赤霄晶砂半升,焚潮雷纹纸一沓;
下品灵石六十四块,灰扑扑的,却闪着白电,像一群被驯服的幼鲨;法器——无。
那人把全部身家都赌在“火”上,却忘了给自己留一把刀。
陆仁指背在丹衣上轻轻摩挲,眼底浮起一层极淡的银火——“杀人越货,原来比炼丹快得多。”
铜环内,血鸦第三十六羽红眸亮到发邪,像替主人把“瘾”字钉进心骨。
次日清晨,朝曦湾的日出比昨日更红,像被谁提前抹了一层丹衣。
辛夷敲鲸骨案,声音却不再低——因为案前少了一人。
“炉主未至。”
他眉骨如刀背,此刻却泛起刀锋的寒,“谁去催?”
双生弟弟自告奋勇,提着钩往“炉”字帐走,未到十步,已觉不对——帐顶冰壳在初阳下闪出幽蓝,像一座被潮冻住的坟。
他掀帘,帐内空空,只剩丹炉冷在那里,炉盖半开,里头飘出一缕极淡的苦杏仁味,混着一点绿腥。
“人……没了。”
弟弟嗓音发干,钩背无意识地敲了一下盾,“连灰都没。”
辛夷赶至,指尖在帐布上一抹,冰屑落掌,化水,水里有极细的“嘶”声——蚀骨余韵。
他眉骨骤跳,却未声张,只抬眼扫过众人,目光在陆仁旧青衫上停了一瞬,像刀背转过来,让人看清并未开刃。
“再找。”
他只丢下一字,却咬得极重,像把刀钉进木板。
众人四散,像一群被惊散的鸦。
陆仁仍走在最后,鞋底在礁面擦出极轻的“沙”声,像把“我在这儿”三字揉碎,撒进风里。
白日无果。
傍晚,众人再聚,鲸骨案前又少一座——
那拥有十五粒“止水丹”的瘦高个,也未归。
他的小帐同样空空,帐脚却多出一道极浅的脚印——脚尖朝海,却被回浪舔得模糊,像有人故意把“去路”做成“来路”。
帐内,剑匣仍在,匣盖紧闭,红绳却被人重新系过,绳结打的是“死”字扣,解不开,只能剪。
剪开一看,里头空无一剑,只剩十五只青骨小瓶,瓶口封蜡完好,却个个轻得发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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