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鲸骨、夜光贝、幽蓝磷火,被那股巨力掀得漫天飞舞,像一场倒着下的流星雨。
顾无咎疾冲两步,指尖几乎抓到陆仁残影,却只抓住一缕被潮力割断的发丝。
发丝在他指间瞬间化成咸湿的水汽,带着铁锈味的血,潮柱去势未减,撞碎塔顶鲸心石,幽蓝磷火化作漫天流萤,顺着塔壁倾泻而下,像给整座漱玉府下了一场冰冷的葬花雨。
顾无咎站在空荡的骨台边,指节被磷火映得发青,肩头铜铃终于发出一声极轻的“叮”。
潮柱冲碎塔顶,碎骨与磷火尚在空中倒悬,海兽已携着陆仁掠出白塔。
它无目,却“看”得比谁都准——暗金骨扇猛地张开,胎膜鼓动,像一面逆风扬起的巨帆。银蓝血管亮起,每一次搏动便在身后炸出一圈音爆,把空气撕成碎镜。陆仁被七根鲸须缠住手腕,整个人斜挂兽腹,旧青衫被风灌得猎猎如旗。耳侧是尖锐的潮啸,像千万根冰针同时刺进耳膜;眼前则是一片颠倒的府邸——倒悬的玉阶、逆生的飞檐、反挂的宫灯,在视网膜里拉成流动的银线,仿佛整座漱玉府被一只巨手拧转成漩涡。
“拦住它!”
顾无咎的声音从塔顶裂口掷出,裹着焚心铃的赤红音浪,像一条烧红的铁链追上来。他脚尖点碎一块鲸骨,身形化作玄青虚影,袖中滑出一柄窄剑——剑长二尺,通体无锋,剑脊却嵌着七枚细铃;铃无风自震,发出“叮叮”碎响,每一响都在空中烙下一枚赤符,符纹连成一条“焚潮锁”,直取海兽尾鳍。
杜笙与玄青男子几乎同时发动。
杜笙咬破舌尖,一口血喷在掌心晶砂,砂粒遇血立化赤雾,凝成一只“血鹞”——翅展丈余,羽如红琉璃,啼声未出,先带腥风扑至;玄青男子则抡起铜铃,铃口朝下,猛地一震,一圈暗红涟漪荡开,所过之处夜光贝尽数炸裂,幽蓝磷火被强行染成赤色,像给海兽脚下铺了一条火径。
三方夹击,封天锁路。
海兽却连头也未回——
它胸腔内那颗血琥珀骤然亮起,像有人在里面点起一盏灯。灯光透过暗金骨骼,在胎膜上投出蛛网般的赤蓝纹路;下一瞬,七根鲸须同时绷紧,倒钩“咔哒”一声扣进陆仁腕骨,鲜血顺着须槽狂涌。剧痛让陆仁眼前一黑,却也催动了兽魂最暴戾的本能。
“嗡————”
一圈肉眼可见的银蓝音爆以海兽为中心炸开,像万斤潮汐被压缩成一面圆刃,横扫四方。
焚潮锁首当其冲——赤符被音爆一冲,寸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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