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我赔钱。”
“好嘞!”
过了午,她又叫人抬来一筐饭,一坛辣油,往地上一放,牌子上歪歪扭扭写着:“五文钱吃到饱。”
饭是糙米饭,干的。
辣油咸得厉害,不知放了多少油盐。
那干体力活儿的还不跟饿狼扑食一样,拼老命地往碗里盛。
偏生碗就这么大,大家都是盛完一碗赶紧排到队伍后头,一边排一边狼吞虎咽,等着吃第二轮。
劳工唯一的要求就是吃饱,菜怎么样无所谓,一丁点辣油可以过一大碗饭,还能吃到咸味,这五文钱花下去,等过午又有力气再多扛几个包,小娘子的饭放得简陋随意,但对他们来说就是完美符合要求的伙食。
顾牙人看她翘着脚,身前的破瓦罐里就堆满了铜钱,不禁扼腕叹息,这也是个人才!
然而师屏画看着脚下的铜钱,思绪却飞过了城墙。
等过完今天,她就有够十贯钱了,顾牙人做户籍也就是领着去拜个里长的事,给他上了供,明天天一黑,她就在城外了。
张三依旧舍不得汴京。她虽然疯得认不清谁是她的女儿,可她始终忘不掉她在这里丢了重要的人,像只溺死的水鬼般,在河埠头徘徊不去。
师屏画将铜钱穿成串,牢牢攥在手心里:不行,张三必得跟着自己,她们在码头区显然已经闯荡去些名声,显得十分打眼,再留下去势必会引来官差的注意,到时候想走也走不了了。好歹一起过命的交情,她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张三千刀万剐。
张三什么都能干,和她搭伙能显著提高她的生存率,不到万不得已她也不想跟张三分开。
再说她一个疯婆子,纵然有一身力气,但能在开封府的追捕下顺利找到小妹吗?
她强压下心中不停冒头的“小妹”,那不是自己该管的。
第二日,她便领着张三去找顾牙人。
“今日不用扛包?”
“不用。”师屏画挽着她,“以后都不用了,我会让娘过上好日子。”
张三露出十分欣慰的羞赧表情。
顾牙人坐在附近的一个茶馆里,师屏画把十贯钱交给他:“做两份户籍,就说是母女。”
等待的功夫,师屏画跟张三交代:“一会儿过城门,你就跟在我身后不要多嘴。”
“出城?”张三听出了弦外之音,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不出城,我不出城,我要留在汴京。”
“又不是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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