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深沉地笼罩着长安城郊野。简易营地中篝火渐熄,只余暗红的炭火偶尔迸出一两点火星。奔波三日的亲卫们已然沉入梦乡,鼾声与夜虫的鸣叫交织,更显旷野寂静。
然而,营地中央那顶最大的营帐内,李毅却辗转难眠。
白日的喧嚣、沿途的注目、对长安城复杂局势的思虑,在夜深人静时似乎都沉淀下去,唯有一股更为纯粹、更为炽热的情感,如同挣脱了堤坝的潮水,汹涌地冲击着他的心防——那是对新婚妻子长孙琼华的思念。
分别不过大半月,在血火征战的间隙,那张清丽温婉、时而羞涩浅笑、时而含忧凝睇的面容,总会在不经意间浮现心头。
尤其在这功成归来、距离她仅咫尺之遥的夜晚,那份思念变得格外清晰而灼人。他想立刻见到她,想看到她得知自己平安归来的惊喜笑容,想将她拥入怀中,感受那份真实的温暖与安宁,驱散北地带回的肃杀与寒意。
理智告诉他,应当等待天明,以冠军侯的仪仗堂堂正正入城,风风光光回府。但此刻,那名为思念的情绪是如此汹涌,几乎要压过一切筹谋与考量。
他索性翻身坐起。营帐内一片漆黑,唯有帐帘缝隙透入的些许星光。以他如今的耳力,能清晰听到帐外亲卫均匀的呼吸与远处夜巡者极轻的脚步声。
一个近乎大胆的念头,不可抑制地冒了出来。
或许……可以现在就去?悄无声息地,去看看她?哪怕只是隔着窗户看一眼她安睡的容颜?
这个念头一旦生出,便如同野火燎原,再也无法熄灭。他李毅行事,何曾需要完全遵循那些繁琐的礼法规矩?当年能从东宫杀出,如今也能从这军营悄然离开。
心意已决,他动作轻捷如狸猫,迅速换上一身深色紧身夜行衣,将长发简单束起,又把那柄从不离身的匕首插入靴筒。
没有惊动任何人,甚至未曾触动营帐门帘,他如同暗夜中的一道幽影,自帐篷后方一处不易察觉的缝隙滑出,几个起落,便已融入营地外的沉沉黑暗之中。
夜风拂面,带来深秋的凉意,却吹不散他心头那份滚烫的急切。他没有骑马,仅凭双足发力,身形快得在官道上只留下一道淡淡的残影,直扑数里外的长安城墙。
巍峨的城墙在夜色中如同横亘的巨兽,守城的火把在垛口间明灭不定,巡夜士卒的身影偶尔掠过。寻常人望之兴叹的天堑,在拥有李存孝无双神力与十三太保神功大成的李毅眼中,却并非不可逾越。
他寻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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