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两侧皆是楼阁飞檐,富贵非常,进进出出的皆着锦衣华服,一派珠光宝气。
“此处为金青街,闲来无事的玩乐去处。过了这条街,便到云山山脚,景致甚好。”裴怀洲解释道。
阿念挪动目光,却见街角旮旯匍匐着许多衣衫褴褛形容枯槁的乞丐,掬着皱皱巴巴的手,向过往行人乞讨。有男有女,拖家带口,声音也皱巴巴的,夹在满街轻柔的丝竹声里。
“行行好,贵人们行行好……”
“我们从北边儿来的,这几个娃儿实在饥饿,还望贵人发发善心……”
喊不得几声,便有临近店铺的伙计出来驱赶。这片匍匐着的皱巴巴的灰色,渐渐挪到别的角落,继续哀声乞讨。
“他们定是南下吴郡这条道上的流民。”季随春轻声细语,擦掉阿念额头虚汗,“能活着到这里,已是莫大幸事……也不知建康如何了。”
是啊,建康如何了呢?
昭王已经登基,宫里活下来几个人?那些她曾清扫过的宫殿甬道,有没有将血水洗干净?
阿念怔怔出神,在车马拐弯时,将手边的鲜果扔给不远处蜷缩的流民。前方渐渐不见高楼,繁华街道换作开阔湖岸,远处绿荫如织,起伏连绵,又有素色点缀其间。
离得近了,方看清挂着青绿牌匾的月洞门,名曰“云园”,内里隐约可见亭台楼阁。
前面的年轻人均已翻身下马,扬声呼唤裴郎。裴怀洲俯身而出,阿念扶着季随春将其送下车,自己最后下来。脚还没落地呢,裴怀洲出其不意向前迈步,硬是接住了她,虚虚将人揽入怀中。
莫名被木莲香扑了满脸的阿念:“……做什么?”
“仔细脚下,摔着怎么办?”裴怀洲垂首笑语。
阿念听得耳朵发痒心里发毛。她推开他,忽觉周身不适,扭头望见不远处站着几个陌生少年郎。他们似乎也刚刚下车,聚在一处低声议论着什么,朝她投来冷冷视线。
看衣着打扮,像季家的人。
不对,应当就是季家各房的郎君。阿念隐约想起来,她曾在家塾见过他们的。
早先引着裴怀洲出季宅,就被季家的仆从欺负辱骂。今日这遭,还不知回去以后会得到何等待遇。反抗又反抗不了多少,季随春境遇艰难,嘱咐过她不要惹麻烦。
越想越闹心,阿念不禁瞪了裴怀洲一眼。
裴怀洲无辜地摸摸鼻尖,随后被众人拥着入园。阿念与季随春也被推搡着向前走,途中被迫摘了几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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