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大明宫。
天下权柄之巅,四海万方来朝。
此地的一砖一瓦,都浸透了八百年的风霜与血色。
长乐宫内,一个身着明黄宫装,云鬓高耸的妇人,正端坐于凤榻之上。
她约莫四十许,保养得宜,眉眼间依稀可见年轻时的绝代风华,只是眼角的几缕细纹,与那双平静无波的眸子,泄露了岁月的痕迹。
正是当朝太后,柳氏。
“母后,儿臣新得了几块上好的端砚,特来献给母后。”
榻下,一个身着亲王蟒袍的年轻人躬身而立,眉眼间与太后有七分相似,只是多了几分阴柔。
太后并未去看那几方被内侍呈上来的名贵砚台,只是淡淡地呷了一口茶。
“你有心了。”
“母后若是喜欢,儿臣再去搜罗些来。”
“不必了。”
太后放下茶盏,发出一声轻响,“哀家如今礼佛诵经,早已不用这些了。”
“倒是你,整日里不是斗鸡走狗,便是搜罗这些没用的玩意儿,可有半点长进?”
年轻人脸上的笑容一僵,随即又换上了一副委屈的神色,“母后,您又不是不知道,儿臣......”
“儿臣什么?”太后打断了他,“如今是个闲散王爷,无权无势,便可自甘堕落了?”
“儿臣不敢!”
宫殿内,气氛一时有些凝滞。
一旁侍立的老太监眼观鼻,鼻观心,大气也不敢出。
良久。
太后才幽幽一叹,“起来吧。”
她挥了挥手,示意内侍将那些砚台收下去。
“哀家不是在怪你。”她的声音缓和了些,“只是......哀家见你如此,心中难安。”
“当年......若不是为了他,你又何至于此?你生来便是太子,这大唐的江山,本该是你的。”
“母后......慎言。”
“慎言?”太后忽然笑了,“时至如今,还有什么话是哀家不能说的?”
“哀家含辛茹苦将他养大,教他读书写字......哀家自问,对他已是仁至义尽。”
“可他又是如何回报哀家的?”
年轻人沉默着,没有接话。
他自然是有所不甘。
可事到如今,说这些,又有何用?
“罢了......”
太后眼中的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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