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一觉醒来的安大小姐换了芯子。
“小姐,您长得真好看。”
知春一边梳妆一边欣赏。
“都有熊猫眼了,还好看?”
安文慧严重怀疑丫头没见过好看的。
镜子里的人杏眼桃腮,本该是个明媚少女,此刻却顶着一对若有若无的黑眼圈,眼神里写满了“我想躺平”。
“知春,你说,我现在假装突发恶疾,卧床不起,能躲过今天去窑厂的命运吗?”
知春熟练地给她绾发,面无表情。
“小姐,您上个月用的是‘感染风寒’,上上个月是‘扭了脚’,上上上个月是‘食欲不振,疑似厌食’。夫人说了,您这次就算真‘嘎嘣’一下过去了,她也得让人把您抬到窑厂门口,让来往客商都看看,安家继承人有多么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安文慧……真是亲娘,和自己那催命鬼一样的老板如出一辙。
安家大房大太太,确实是一个撑得起的合格的主母!
收拾停当,安文慧带着视死如归的表情,踏出了闺房。穿过层层叠叠的庭院,还没到前厅,就听到她娘中气十足的声音正在“点兵点将”。
“这批窑是供给江南古掌柜的坯体,务必小心再小心!要是出了一点岔子,仔细你们的皮!”
安文慧脚步一顿,下意识就想拐去后院的小厨房偷个懒。
“安、文、慧!”
晚了。
安夫人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精准地捕捉到了女儿试图溜号的身影。
安文慧立刻挂上标准的、乖巧的、无可挑剔的笑容,转身,行礼。
“阿娘,早啊。您今天气色真好,这身绛紫色裙子衬得您雍容华贵,咱家门口那对石狮子见了您都得自惭形秽……”
“少贫嘴!”安夫人没好气地打断她,“赶紧的,去三号窑口,新礼在那儿等你半天了!”
听到“新礼”两个字,安文慧眼睛微微一亮,脚步都轻快了几分。
陶新礼,那是她腊月三十在路口捡回来的少年郎,长得特别好看,也是她对抗这悲惨“卷王”人生中,唯一的光!
家中新丧,过年没有一点儿喜庆氛围。
百无聊奈的她突然想去后山看看自己那早逝的阿兄,和她说说心里话。
下山时,她看到了倒在路边看到饿得奄奄一息的陶新礼和他娘方氏,一时心软(主要还是看那小子长得眉清目秀,不像个坏人),就把他们带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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