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峭初春已至。
带着暖意的阳光照下,各处积雪软了形骸,剩余残雪蜷缩背阴峡谷里,冰下传出咕嘟嘟流水声。
崖边滴水,洗去小坑里的泥土留下细碎石子。
黑蛇已经醒了,一串串水珠贴着洞顶斜岩快速滑下,半途遇石棱滴滴答答落地。
不得不蠕动挪到干燥角落。
没到出去的时候,洞外春寒仍重,暖意尚浅,得再等等。
专注瞅着石头凹窝,许久才滴满一汪水。
现在应该多喝水。
黑蛇蠕行至凹窝跟前,低头,吐信子数次触及水面试探,确认可以喝,然后蛇头前端轻轻浸入水中,慢慢啜饮,整个过程安静且耐心,唯有喉部两侧轻微鼓动。
该喝水时就喝水,曾因喝水少吃过一场苦头,所以养成勤喝水习性。
脑袋不好,记不清哪年哪月具体缘由。
石头凹窝里水很快见底,安静等水滴满继续喝。
黑蛇大量饮水,缓解冬眠对内脏和身躯各处造成的不适,恢复了几分力气,然后又想起种种困惑。
黑蛇迟钝的大脑意识到,以前并不存在烦恼,大概从记事起,纷乱思绪开始时刻纠缠自己。
默默感叹烦恼来自于记忆。
但记忆和思考是生长的基础,身躯增长能够带来安全。
天窗外光线越来越暗,太阳落山后立刻降温结冰,洞顶停止滴水,只余冰凌悬垂。
次日午后又开始噼里啪啦滴水,入夜即停,反复大概三四天才终了。
黑蛇维持半睡半醒状态,保持最低消耗。
某天,被一阵沉闷隆隆声震醒。
抬起头望向天窗,黑蛇记得雷的声音,忆起雨水的美好。
惊蛰雷声唤醒万物。
黑蛇游出洞窟,昂首向天,分叉信子轻探,品尝零星雨滴味道,可惜雨有点小,连岩石表面都没能完全打湿,只留下点点深色痕迹。
空气温暖,无须再回洞窟蛰伏,冬眠结束了。
但目前仍未到捕猎时机,旧皮将蜕未蜕,视野模糊如蒙薄雾,只能忍受饥饿静待新生。
雨停云散,阳光明亮刺眼。
无所谓巢穴,随意寻个向阳避风干燥处,淡然舒展身躯慵懒晒太阳。
树干阴影如日晷缓慢移动,消失后夜幕漆黑,气温随之降低。
黑蛇仍盘踞原地,看不见谷底茅屋橘黄灯火,也看不见奔流的璀璨星河,安静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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