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了口气:“仙师,道理我懂。只是……兄弟们提着脑袋干活,就图个痛快吃饱,现在这……”
“粮会有的,肉也会有的。”林墨打断他,“但需循序渐进。眼下有一事,或可让兄弟们一展所长,亦能缓解谷中困境。”
“何事?”胡疤脸眼睛一亮。
“盐。”林墨吐出这个字,“王胥曾言有一条私盐小道,然勘探时折了兄弟,险阻异常。胡头领和兄弟们皆是刀山火海闯过来的,不知可敢探此险路?若成,盐路畅通,谷中粮食肉类供给皆可改善,兄弟们亦是首功!”
他将最危险、却也最能体现价值、获取实际利益的任务,交给了胡疤脸。
胡疤脸闻言,非但不惧,反而露出兴奋之色:“探路厮杀,正是某家本行!仙师放心!此事包在我身上!定给谷中探出一条活路来!”
用人之道,在于投其所好,予其所需。林墨深知,对于胡疤脸这样的人,信任和尊重,远比单纯的压制更有效。
果然,胡疤脸领命后,回到部下中,将探盐路之事一说,那群悍匪非但不再抱怨,反而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觉得终于有了用武之地,看向其他谷民的眼神也带上了几分优越感。
内部矛盾,被暂时转移和利用。
然而,林墨心中的忧虑并未减少。他再次找到了那个行踪飘忽的卜者。
这一次,卜者没有躲避,而是坐在溪边,用那些龟甲和耆草,默默地占卜着什么。
“先生,”林墨在他身边坐下,“‘内外皆敌’,内患暂平,外敌何在?赵黑石?渡厄真人?还是……其他?”
卜者抬起浑浊的眼,看了看林墨,又低头拨弄着龟甲上的裂纹,沙哑道:“……卦象纷乱……凶星照命……非止一方……有人在看……一直在看……”
“谁在看?”林墨追问。
卜者却不再回答,只是指着龟甲上一处极其复杂交错的裂纹,喃喃道:“……龙战于野,其血玄黄……天机……已被遮蔽……”
说完,他收起龟甲,如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岩石之后。
龙战于野?天机遮蔽?
林墨咀嚼着这晦涩的词语,心中那股不安愈发强烈。
他总觉得,有一双甚至好几双眼睛,在暗中注视着黄天谷。赵黑石的报复?黄巾主力的动向?还是……其他更未知的势力?
黄天谷如同风暴中艰难航行的小船,刚刚勉强稳住船身,却不知更大的风浪,隐藏在哪一片乌云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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