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录音笑声】
一
凌晨三点二十,城市像被谁按了静音键,只剩楼道感应灯忽明忽暗。林晚把鞋提在手里,赤脚踩在水泥台阶,一步一呼吸,生怕惊动声控灯。那部旧手机就躺在阁楼夹层里——她昨天隔着灰尘看见它时,它像一枚被时间遗落的黑匣子,闪了一下。她不知道那是反光,还是手机自己在眨眼。
她原本可以明天再来,可拘留所的爆炸新闻在耳边嗡嗡作响:无名女尸、DNA比对、官方盖章的“死亡证明”。她忽然明白,自己只有今晚了——再耽搁,丈夫就会带着搬家公司的车回来,把整座房子连根拔起,像撕掉一张写错字的纸。
阁楼门是暗锁,三合板受潮鼓包,边缘露出一条黑缝。林晚把食指插进去,用肩膀抵住门,轻轻一声“咔”,锁舌断裂,像骨头折在皮肤里。灰尘扑出来,带着潮气和旧纸味,呛得她想咳嗽,又硬生生咽回去。黑暗里,她摸到那根斜梁,梁后就是手机所在——一只褪色的红色运动鞋盒。
她蹲下去,指尖刚碰到纸盒,楼下突然传来钥匙插锁的声音。
“塔——塔——”两声,金属撞金属,在死寂的凌晨被放大成雷。林晚整个人僵在梁后,屏住呼吸,数心跳:一下、两下、三下……门没开,钥匙却停在里面,像有人也犹豫了。几秒后,锁被缓缓退出,声音消失了。林晚不敢探头,只能想象:丈夫站在门外,侧耳听屋里的动静,嘴角或许还带着笑——那种把猎物赶进死胡同的笑。
她等了很久,等到脊背发酸,才继续动作。鞋盒抽出来,不出所料地沉,里面除了手机,还有一只婴儿袜、半包发霉的棉签、一张被水泡皱的B超单。她没空细看,把手机塞进衣兜,袜子与棉签原样留下——任何一点变动都可能成为丈夫追踪的线索。
二
离开阁楼比进去更难。林晚倒退着爬,膝盖磨破皮,血珠顺着小腿爬进袜筒。她不敢弄出声响,每下一级台阶就停两秒,听黑暗里有没有第二道呼吸。终于踩到二楼平台,她才敢掏出手机——屏幕裂得像干涸的河床,但电量竟还有42%。
她钻进客房,关门,拉窗帘,用被子把自己与手机一起罩住,像搭一个临时暗房。被窝里只剩屏幕的冷光,照得她手指发蓝。手机没有密码,滑动解锁后,主页面上孤零零躺着一个录音APP,图标灰得几乎与背景融为一体。林晚点进去,列表里只有一条文件:2012-06-21|22:17|长度4'33''。十一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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