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嗡嗡议论开来。有说南京做得对的,有叹气说这下要两个皇上的,还有赶紧收拾包袱说要去江南投亲的。
朱元璋在人群外听了一会儿,拨转马头走了。
回到队伍里,金铉跟上来,压低声音:“陛下,这……”
“意料之中。”朱元璋声音平静,“北京丢了,皇帝没了音讯,南京那边肯定要立新君。不然人心就散了。”
“可您还在啊!”王承恩急得眼圈都红了。
“朕在有什么用?”朱元璋看他一眼,“朕是丢了京城、一路逃难来的皇帝。他们是坐拥江南、刚登基的新君。换了你,你认哪个?”
王承恩说不出话。
队伍继续走,气氛却不一样了。消息像风一样刮过每个人耳朵,士兵交头接耳,军官脸色凝重。原来只是逃命,现在前头等着的是什么,谁都说不清了。
又走了三天,到德州境内。城池在望时,城门紧闭着,城头守军张弓搭箭。喊话,不开。亮旗号,不开。最后是金铉亲自到城下骂娘,城上才扔下句话:需有南京兵部文书,方可放行。
“反了天了!”金铉气得拔刀要砍城门。
“省点力气。”朱元璋拦住他,“绕过去。”
这一绕就是多走三十里。夜里在野地扎营,火刚生起来,南边又来了一队塘马,背插红旗,跑得马嘴里吐白沫。
“报——南京兵部尚书史可法,有奏疏呈陛下!”
帐内点起灯。朱元璋接过那卷黄绫奏疏,打开。字是端楷,写得恭恭敬敬,先问圣安,再报“国不可一日无君,臣等奉福王世子即皇帝位,以安天下”,又说“闻圣驾南幸,臣等涕零,请陛下速至南京,共商国是”。
共商国是。四个字,客气,也冰凉。
朱元璋看完,把奏疏递给金铉。金铉扫了几眼,脸色铁青:“他们……真立了?”
“立了。”朱元璋把奏疏卷起来,“年号弘光,就是路上百姓说的那个。”
王承恩“扑通”跪下了:“皇爷!这……这是僭越啊!”
“僭什么越?”朱元璋声音里听不出情绪,“北京沦陷,天子下落不明,他们从宗室里挑个人继承大统,合礼法。要怪,只能怪朕没死在北京。”
这话说得太狠,王承恩伏在地上发抖。
朱元璋问塘马:“史可法现在何处?”
“回陛下,史大人已北上至淮安,整顿兵马,说要……接应圣驾。”
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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