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的余光,敏锐地捕捉到了周围的变化。
那些一向以东宫马首是瞻,死死抱紧太子朱标大腿的儒臣们,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惨白之中透着铁青,眉宇间的忧虑几乎要凝成实质。
而另外一些原本保持中立的武将,以及那些惯于投机的文官,眼神开始不受控制地闪烁起来。
光芒,从他们的眼底深处亮起,又迅速熄灭。
那是在权衡,是在计较,是在思考着,是不是该立刻派个心腹,备上一份厚礼,星夜兼程送往北平,向那位权势滔天的燕王,稍稍表达一下积蓄已久的“敬意”。
燕王的光芒,已经太过炽盛。
盛到,开始灼伤“储君”的威严。
退朝的钟声敲响。
朱元璋没有返回后宫,而是领着太子朱标,径直走向了御花园。
父子二人,一前一后,漫步在湖边的小径上。
他们屏退了所有的内侍与护卫,只留下湖水拍打岸边假山的微弱声响,和风拂过柳梢的沙沙声。
朱标沉默地跟在父亲身侧,心事重重。
朱元璋突然停下了脚步。
他转过身,一双深邃的眼睛,直直地看向自己的长子。
“标儿。”
“老四在北平搞出这么大动静,甚至搞出了比千匹骏马还要厉害的火车,让北平黑夜变白昼。”
朱元璋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喜怒。
“你……怕不怕?”
朱标愣了一下,随即温和地笑了笑,那笑容一如既往的醇厚、真挚。
他立刻为自己的四弟辩解。
“父皇,四弟是为我大明镇守国门。”
“他越是强大,便越能为朝廷分忧,为父皇分忧。”
“儿臣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会害怕?”
他的语气诚恳,每一个字都发自肺腑。
朱元璋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他伸出手,重重地拍了拍朱标的肩膀,那只布满老茧、粗糙而有力的手掌,带着九五之尊的威严,也带着一个父亲最深沉的关爱。
他的语气,陡然变得幽深莫测,仿佛这湖底千年不化的寒冰。
“你仁厚,这是好事。”
“也是坏事。”
“你信他,但你手下那些靠着圣贤书吃饭的臣子们,他们信吗?”
“天下的悠悠众口,信吗?”
朱元璋收回手,背到身后,目光投向波光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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