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青山县衙时,已是深夜亥时。衙门后院灯火通明,仵作房的门大开着,里头传来浓郁的药草味——这是在给七具尸体做初检。
林逸没去仵作房,他直接进了书房,让周文启点上四盏灯,把白天记录的线索铺了一桌子。小木头在旁边磨墨,张半仙则揣着手靠在门框上,眼睛盯着院子里的黑暗。
“秤钩……公平教……”林逸用炭笔在纸上画着那个变形的卍字符,“文启,青山县县志有吗?”
“有!”赵县令亲自抱来三大本厚册子,“这是从洪武年间到现在的全部记录。”
林逸开始翻阅。他不是从头读,而是用前世做数据分析的思维,寻找关键词:“教派”“邪术”“聚众”“祭祀”……
一个时辰后,他手指停在嘉靖八年的记录上:
“五月,有自称‘公平使者’者,聚乡民于野,言‘均田亩、平富贵’,煽动者众。县令李德明遣兵驱散,捕首恶三人,杖毙于市。余党散匿。”
“公平使者……”林逸念出声。
张半仙凑过来看:“公平教的人,喜欢自称‘使者’。他们信一套歪理,说天下财富都是‘圣库’里的,富人拿多了,穷人就拿少了,所以要‘公平分配’——其实就是打家劫舍。”
林逸继续翻。嘉靖十二年又有记录:
“十月,西山村王姓富户遭劫,家资尽掠,阖家五口皆亡。墙上留血色‘卍’字。疑公平教余孽所为。捕快追查无果。”
“又是灭门。”林逸眉头紧锁,“手法类似,但这次是劫财杀人,没有仪式感。”
“因为那次他们还没‘成熟’。”张半仙说,“邪教也讲究‘传承’,杀人手法会越来越‘精致’。你师父怎么杀人,你就怎么学,这叫‘道统’。”
周文启打了个寒颤:“这还有道统?”
“歪道也是道。”张半仙冷笑,“老朽行走江湖几十年,见过各种邪门玩意儿。公平教这一支,最邪的地方在于——他们真信自己那套。杀人不是为钱,是为‘公平’,所以理直气壮。”
林逸忽然问:“老爷子,您刚才说引魂香……这玩意儿具体什么作用?”
“据说是沟通阴阳。”张半仙回忆师父笔记里的记载,“点燃后,生者能看见死者魂魄,死者能听见生者言语。公平教用它来‘听取神谕’——其实就是教首装神弄鬼,说些蛊惑人心的话。”
“那为什么要用红糖朱砂尸油画符?”
“画地为牢。”张半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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